时帅冷哼一声,欺身上前两步,双掌交错,变掌为爪,抓向梁东成的双臂。
梁东成识得此招厉害之处,知道若是被他抓中,这双手定会被他卸了骨。情急之间,只得挥出双拳,一招“叶落归根”,自上而下,砸向时帅手腕处。
时帅见他双拳来的精准无比,心中又是凉了一大截。心道:口口声声问我做甚么?哼。还不是诳我自投罗网。好,今日时帅便是死了,也要拉上你梁东成来垫背。
二人拳脚相交,转眼之间,已经斗了十数招。时帅心生怨恨,每一招都是搏命的打法。抓、挠、捶、扫,招招犀利。
梁东成不知何故,一边化解时帅攻势,一边扬声道:“时堡主,是不是有甚么误会?大家快住手,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他这么一开口,手脚一缓,胸前门户大开。时帅瞧见爆喝一声:“哪有什么好谈的!”一招“黑虎掏心”,直取梁东成心窝。
这一招来的迅猛,右拳递出之际,左拳也跟着爆锤而来。这一招若是教他打中,梁东成非死即伤,可不是掉一颗门牙那么简单了。
梁东成慌乱之际,抬掌冲着时帅头顶轻轻一拍,接着力道,一跃数步。
他功夫再时帅之上,若非因对方是自家盟友,又知他定是因时家堡被焚,心神恍惚之际难分低手。故而梁东成每次出招都只求自保,留有余地。
这一掌也不过用了五成力气,劲道所至,只求借力后跃。
却不料时帅被他一掌打中,忽的喷出一道鲜血,身子歪了一歪,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梁东成连忙凑前,扶起时帅,见他双眼瞪得老大,眼中布满血丝,七窍里有五窍已经流出紫色淤血。
梁东成手把时帅脖间脉搏,已是毫无血脉流动迹象。心中暗暗一惊:难道我这一掌竟将他拍死了?
梁东成又试了试鼻息,果然一点呼吸都没了,这一下梁东成彻底瘫坐在泥土地上。
自己不过是借力后跃,躲过他那搏命一招。却不料竟将唐唐时家堡堡主打死,这若是传讲出去,自己倒霉倒也罢了,肯定会连累到七星寨。
梁东成连忙使人将时帅抬到七星寨内,并责令此间所生之时,万不可透漏于他人,违者家法伺候。
他哪里知道,这时帅原本后脑磕到了巨石,脑袋壳本来已经裂出一道细缝,如若时帅尽快找人医治尚还有的救。可他不进一路奔逃,更有和梁东成打斗半晌,后脑伤口越来越严重,堆积的淤血也越来越多,待到梁东成一掌拍来,正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淤血受了刺激,登时爆裂开来……
梁东成心知此时耽搁不得,先让人将时帅尸体安置妥当,便立刻找到杜汝海商议。
杜汝海听了梁东成叙述,扶手踱步,五根手指再身后敲打不停,边走边琢磨这件事。
梁东成道:“如今看来,一定是沈牧使得诡计。他先叫人假扮成时家堡,引起咱们防范。待时堡主带人进山,恰好撞进咱们的埋伏圈中,又因天黑,才导致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杜汝海道:“这事你知我知,整个七星寨的人都知。可是说出去,旁人能够相信么?啊……你想想定州府六十多个小寨子,人虽不多,但终究三人成虎,人是死在咱们这里的……而且……你们居然将割头领赏的事都干了……我……”他说道气愤之时,连声咳嗦。
梁东成忙递来一杯清水,道:“大当家,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想来沈牧那厮就是想让咱们背上屠戮同袍的罪名。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
杜汝海道:“眼下也只能将时帅草草埋了,不可以教任何人知道。咱们也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梁东成道:“那是不是应该……”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杜汝海道:“这还用问么?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