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水欠身道:“有劳沈先生。沈先生,有件事我想于你商量一番。”
沈牧问道:“曾姑娘何必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曾柔水沉吟道:“先生之前也说我那弟弟曾经已到了读书的年纪,我想着先生见多识广,定是识得许多书院……所以……”
沈牧闻言,笑道:“这件事好办,等回到西山道,我定会安排的最好的书院。小曾经理应读书识字,将来也好出人头地。”
曾柔水莞尔一笑:“我们本是农家乡民,若非先生和段大哥相助,此时恐怕……二位大恩大德,永世难报,实不知……”
沈牧最怕这种感恩戴德的谈话,连忙说道:“曾姑娘言重了。如今咱们已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二话,何必又说出这等生份的话来。若是让段大哥听了,还以为我沈牧又欺负嫂子了!”
曾柔水“噗呲”一笑:“沈先生,又拿我开玩笑!”
“这个绝对没有,话说回来,曾姑娘于段大哥现在是……”沈牧小心打听,自觉有些八卦。
“这个……先生可以问问段大哥,我……哎哟……”曾柔水羞红了脸,转身跑进宅院。
沈牧回到客栈,先将段超已找到之事告知兄弟们,以使他们安心,又问了留守再客栈的马林子,艾薇儿姑娘可曾离开。
马林子只道沈牧走了之后,艾薇儿姑娘随后便走了,说是要去自家铺子照料,原是想请沈先生帮忙提个匾额。
沈牧洞明于心,艾薇儿的铺子应该也布置的差不多了,她来求字也是为了和自己商榷开业大吉的事情,艾薇儿的事,便是沈牧的事,稍后一定要带兄弟们前去捧场一番。
回到房中,不见宁寒踪迹,想是姓去了别处。沈牧收拾一番,稍作歇息,复又出了房间,正遇上陆老三等人返回客栈。沈牧使众人先行休息,稍晚些时候再去铺子里帮忙。
留下马林子,沈牧问道:“小马哥,可曾见过五叔?”
马林子挠了挠头:“今晨再先生房中见过一眼,之后因为当家的出事,就没有留意……五叔向来行踪诡秘,应是出去游玩了吧!”
沈牧自然知道“宁五”是个独行侠,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从没有见过他凑过甚么热闹,也不知这次又去了哪里。
这边忙活半晌,不觉早已过了午后,沈牧随便吃了些东西,提起枪杆到了客栈后院,准备耍上两枪,抖抖威风。
客栈的后院并不大,京城不比他处,地少人多宅子密,一方土都值得不少银两。沈牧等人下榻的客栈并非豪华,故而后院也只有三十来个见方。
院子里只有一方石桌石凳,墙角处种了一个腊梅,正直七月,梅数枝叶茂盛,形如一柄撑开的雨伞,为树下的泥土挡风遮雨,倒是个不错的景致。
院子连着柴房和后厨,此时并非吃饭的时间,故而寂静无声。
沈牧提伤静立,默默感受着长枪的重量,脑海中回忆着如此穿刺草人的动作。
左脚轻轻迈出一步,微弓,身子轻侧,双手持枪,平稳,缓慢,继而如毒蛇吐信,快速闪电,随着上身的前倾,双手臂上用力,“嘿”的一声,刺出一枪。
枪身刺出,撕破了院中原本的气流,呼呼生风。
收枪,收腿,直立。
接着反复如此。
每每刺出一枪时,沈牧便用心感受这一枪的浑厚力度,同时运转道炁,体会因长枪刺动时,空气流动的变化。
每一次,气流的波动皆不相同,这就是说沈牧刺出的每一枪力度和方向都有些不同的变化。可是他明明已经刻意拿捏了力道和方向,为何有时候差异会这般明显。
真是不去用心体会,便不知道这其中的窍门。看似平平无奇的刺出一枪,实际上存在的差别很大。
怪不得五叔得知自己没有认真扎草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