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的话一语中的,此时的北地离不开慕容桓坐镇,一旦北地有了闪失,之前的一切都将徒劳,甚至会引起更大的浩劫。然而他实在放不心不下沈牧。
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这一刻把酒言欢,约定下次碰盏的时间,刚刚分别,便有可能天人永隔。战争,不是每一次都能侥幸生还,刀剑无眼,更不会躲着你走。
慕容桓不知道,此时的沈牧,若无修道高手出招为难。千军万马实难伤他一分一毫。他只知道,这一路上坎坷不断,艰辛无比,血流成河,一个年轻的后生,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之行。
可此时对于慕容桓来说,没有比沈牧更好人选去支援西渡关。顾朗轩可为将才,但心智方面于沈牧相差甚远。牛多水……冲锋陷阵倒还可以,令他领军在外绝对不行。
正如火烧黄家圩耿忠的粮草军营,这种危险重重之事,也只能沈牧这等机灵鬼才能办的到。
慕容桓想劝说,却心知大义炳然,此时若置西渡关于不顾,那将来云照国便会永无宁日。而他更清楚,沈牧决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此子天生就是于命运对抗之人!
顾朗轩心中默然,沈牧的猜测和结论不无道理:“沈先生,末将只担心这一路当如何去往西渡关?此时茅州至西渡关的路上定全是耿忠和两国越境的敌军。这番贸然前往,只怕……只怕寡不敌众!”
他话里说的简单,实际上顾朗轩清楚,想要从北地赶往西渡关简直难如登天。一路上各种隘口倒也罢了,这数千人行军又怎可能不漏行踪?万一被耿忠的部队探听到了方位,那岂不是羊入狼羣,瞬间死的连渣都不剩。
沈牧神秘一笑:“顾将军安心,明日调集三千名士兵,脱去铠甲,换上百姓的衣衫,装成流民混在逃难的难民群中,想要去到哪里还不是易如反掌。至于兵甲辎重,只要顺利到了西渡关外便会有人送来!”
“唔,这倒是妙计。将人分散开来,几十人一个队伍,逐步往西渡关靠拢……可是这样一来,行动的速度会明显减缓……”慕容桓沉吟道:“兵贵神速,若是这样步行的话……”
沈牧道:“这一点沈牧也想到了。所以另外两千人我准备请他们拌做马商、茶商,多备钱粮,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茅州战线,尽快赶到西渡关……”
慕容桓颔首:“好。本王这便令人前去安排……沈先生,此行当保重,若有危难之事,以保命为主,莫要于敌军纠缠。本王随后立刻差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将军情呈递朝廷。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月余大军便可推进至西渡关外。”
数日之后,西渡关上,这个处于云照国最西方的关口,此时正战鼓雷雷。关隘之下,乌黑乌黑的敌军漫山遍野一字儿排开,望不着边际,旌旗蔽日,尘土飞扬。
耿忠的行动比沈牧预想的要快的多。他留下数万步骑继续攻打茅州,造成死磕茅州的假象,实则再王伟华的建议下,亲帅精兵二十万迅速南下,于离月、流霜二国的军队汇合,五十余万众,浩浩荡荡,再次杀向西渡关。
二国的士兵也是苦哇,被堵住了返回本国的通道,心中对家乡的思念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忽然间遇到一处水坝,去之不得!那心中的悔恨、害怕、难过、愤怒,实在无法用言辞形容。
大军身在云照境内,随时都有被人吞并的可能。万一回不去,可就白白成了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了。
所以自陈勇信拿下西渡关后,二国军队便重没有放弃打开这条回家的路。
奈何关隘坚固,守关的陈勇信又是云照国数一数二的帅才,连番的攻打,对于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不仅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防备,甚至是不是还领着军队跳出战壕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击。
难受,面对这样的敌人,搁谁都会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