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交给郑屏翳的,若是如此,那郑屏翳在云中进行的军制改革便会胎死腹中。这可是郑屏翳在沈青霭“失踪”之后的这些年中唯一的执念了。
安王与大皇子卫玘极为亲近,而且一生戎马,在大皇子卫玘执掌云州之前就是他以一己统领云、吉二州的军务,如果能获得安王的支持,想必就算没有大皇子卫玘的口头支持,郑屏翳也足以切实掌控云州军务。
“不过安王又一个条件。”郑父放下碗筷,盯着郑屏翳的背影缓缓道:“他要你迎娶寿安郡主为妻,听说这是寿安的意思。”
寿安郡主,那个处处与青霭作对的刁蛮郡主,她竟然还未嫁人吗?
郑屏翳回身站定,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做出了决定。“我可以答应安王的条件,不过我要安王无条件支持我在云州的军制改革。”
“这点为父会和安王说清楚的。”似乎是松了口气,郑父眼中漏出了些许轻松的身材,只是原本就因为年迈而衰老的身躯更加佝偻了几分。
“父亲,您……您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郑家还有我在。”没来由的,郑屏翳突然说出此话,随后立刻转身离开了饭厅。
听着儿子的话,郑父终于是露出了些许微笑。沈家之事他了解的比其他人要多些,自然知晓其中的凶险,一个不好连郑家都会被搭进去。
为此他对于沈家的求助只能强忍着心中强烈的负罪感选择闭门不见,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为了郑家他却不得不如此。
那时的郑屏翳不懂这些,此刻也未必能够彻底明白,但无论如何此刻的郑屏翳终于成为了能够撑起整个郑家的顶梁柱,既如此自己豁出这张老脸,为儿子、为郑家挥出最后一余热吧。
一月后,一件大喜事轰动了整座燕京城。
靖平侯郑屏翳迎娶安王的独女寿安郡主为妻!
那一日,全城上下张灯结彩,无数王公贵戚争相对两位新人送上祝福,但在郑屏翳不知道的角落总,有一人却在闺房中垂泪。
沈青霭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她那双宛若秋水的明眸此刻已再不复半点神采,整个人半卧在床榻之上,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烛火,怔怔无神。
原本大颗大颗不断淌下的泪水此刻也变成了两道涓涓细流,在烛火的映照下斑驳了床头的绣枕。
此刻的沈青霭哀莫大于心死。
大皇子卫玘忙完了自己的许多事,终于在夜里站到了沈青霭所在房间的门口。
所有卫玘安排前去服侍沈青霭的侍女和下人都被赶到了门外,虽然这房门并未锁上,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推开房门。听着原本从内里传出的那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然消退,卫玘微微舒了口气。
他拦下了身后想要上前敲门的侍卫,亲手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用茶盘盛装的点心,对沈青霭满含柔情的问道:“青霭,我进来了。”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卫玘走了进去。
按理说卫玘身为大皇子,在人们眼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但今天卫玘却将脚步和动作放得很轻,似乎眼前的沈青霭都是一尊精美的薄瓷梅瓶,微微触碰就会让她彻底崩碎一般。
下人在卫玘进入房间后知趣的关上房门,卫玘将手中的点心放在桌上,这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