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就走。”
马立军看了一眼车窗外,心里急的不行,明明答应好七点半出的,现在还有十多分钟到七点半呢,他要是走了,待会儿再来人可咋整?
哎,没办法呀,谁让今天来了这两位活祖宗?要不这辆车的驾驶楼儿里挤一挤,能坐下两个人呢,可这两位活祖宗来了,就只能坐她们五个人了。
马立军在心里叹息了声,脚下一踩油门,“轰”的一下把车开走了。
路上,黄嫂子基本上没怎么说话,何医生更是一句没说,都是在听6嫂子和胡嫂子两个人在说。
6嫂子很健谈,一路上都在夸她家的儿子,说她儿子怎么怎么可爱,怎么怎么懂事,她这趟就是回市里娘家去看她儿子的。
胡嫂子也一个劲儿地夸6嫂子家的儿子好,好得天上地下的,仿佛这世间再没有比6嫂子家的儿子更好的孩子了。
马立军也哼哈地配合着。
而韩明秀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望着窗外直翻白眼儿,真不知其他几个人怎么受得了这般明显的阿谀,如此夸张的奉承,反正她是受不了了,听得胃里只反酸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在这儿暗暗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呢,后坐的6嫂子忽然说:
“小马,前面这位女同志是谁的家属啊,我怎么没见过呀?”
都在一个车上呆了半个多小时了,她才想起来问她是谁。
马立军说:“嫂子,这位是一连霍排长的未婚妻,这次是来咱们军区探亲的。”
6嫂子听了,“哦”了一声,过了半天才拖着长长的声音问韩明秀老家在哪?今年多大了,上过几年书这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可是6嫂子的态度却让韩明秀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道是出于敏感还是怎么的,韩明秀总觉得这位6嫂子在自己面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她比自己高级多少倍似的。
老实讲,这种优越感在韩明秀眼里有点儿可笑,甚至还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
以她上辈子的经验看,往往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是谦虚和平易近人,越是那种高不高,低不低,一瓶不满半瓶逛荡的人,得志后才会爆自满和膨胀,形同于暴户的心理。
而眼前这位6嫂子的种种表现,就跟暴户几乎没什么两样。
马立军主动给韩明秀介绍说:“嫂子,这位是咱们6营长的爱人,6嫂子就在咱们军区的文工团工作,现在是咱们文工团的顶梁柱呢。”
韩明秀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胡嫂子这么巴结路嫂子呢,原来人家是营长夫人啊!
不过,在一个军区里,营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儿,上头还有团长,师长军长什么的呢,区区一个营长夫人,用不着这么大派头吧!
正在暗暗的吐槽着呢,马立军又接着介绍:“这位是胡副营长的爱人,在咱们军区食堂工作。”
韩明秀一听,更加明白胡嫂子为啥这么巴结6嫂子了,感情是自家男人在人家男人手底下工作呀,怪不得她在人家跟前儿像个小跟班似的呢。
“胡嫂子好。”韩明秀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虽礼貌但却并不热情。
因为她打心眼里看不起那种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人,这种人的可恨之处,不光在于她们对权贵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而是在于她们对权贵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对地位和财富不如她们的人却肆意侮辱的践踏,把他们在权贵那里丢失掉的尊严全部都在弱小的底层人士身上找回来了。
从她理直气壮的叫自己上前排坐的那一刻开始,韩明秀就已经看出了她的本质,并且也已经毫不犹豫的把她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了。
这一声招呼,也是马立军给她们互相介绍了,她不得不打个招呼,但招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