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父母走后,京里的大院子就冷清了。二哥跟着张行之到处跑,几乎不着家。
陈家大夫人要他们小两口搬回主家住,平时祝婉一个人在也好有个照应。
祝婉一个人习惯了,搬出来后能随时见外男张行之,搬回去太多规矩压着,不方便。婉转拒绝了大夫人的好意。大夫人无奈,便又送了几个仆人过来。
这天,陈飞蓬突然溜回家,神色慌张,偷偷告诉祝婉皇帝怕是不行了,就这两天的事,叫她在家别出门,备好足够的食物闭门谢客,他自己要马上赶回宫里,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
家里食物储备三个月都吃不完,马上就要过年,皇帝已经比剧情里多熬了几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菊花三弄的药方。皇帝熬的时间越长,后事就准备的越充分,争端的矛盾就会少些。
最怕的是皇帝英年暴毙,让朝堂和后宫都措手不及。
太子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当了半辈子储君,很快就能施行他的政治抱负。
第二天就是休沐,本来是义诊的日子。祝婉怕突然关城门,街上会宵禁不让行人走动,这次宵禁不知道要多久,她决定不去了。药铺的两个医生会照规矩义诊。
就在她闭门谢客的时候,药铺的一个药童跑到家里找她,说来了个孕妇,怕是不好,两个医生都是男人不方便看。来请她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把人抬回去等咽气。
祝婉头疼,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知道她听不得女人孩子受苦。
她迅速的带上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准备了足够的衣服被子和食物,带着药童,坐上马车赶去了义诊的地方。
孕妇看起来很年轻,疼到已经有进气没出气。摸上去体温已经偏低,三天三夜,孩子生不下来,婆家人抬过来死马当活马医。
祝婉摸了摸,听了听,孩子还有心跳,能救!
几个嬷嬷都有经验,把人抬上马车,药铺里现成的炉子和热水都端过来了。
热糖水,参须,催产汤,祝婉上辈子学过的针灸促产,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
产妇已经力竭,疼的太久,失去求生欲。祝婉想帮她剖腹,保孩子一条命,但家属不肯,说算了,留一条全尸,放弃吧。
真的放弃吗?两条命。如果剖腹,她没有工具,没有抗生素。大人肯定活不下来。
说是大人,其实也还是孩子,很小,不到15岁,骨架还没长开,祝婉落泪。疼了三天,受多大罪,最后一尸两命。
这样的人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祝婉不断鼓励她,不要放弃,再过一下就不疼了,宝宝就会和妈妈见面了。
又陆续灌了些汤药,体温回升了,几个嬷嬷帮她用热敷,有些效果。
到了晚上,一个憋到紫青的女婴呱呱落地。声音小的像猫一样,眼瞅着活不下去。婆家人不想要,折腾这么久,只是个丫头片子。
祝婉很不高兴,不关心下媳妇的生死,只在乎性别。如果早两天送来完全不一样,肯定是舍不得花钱请稳婆,非等到今天义诊才送来。
马车里已经是一片污秽。搞脏的被褥子,加起来不少钱。别说喝下的参须,这个年代人参非常贵,都是天然的。
祝婉说义诊诊金不收,药钱没说不收,一共30两,哪位来结一下账。马上被那婆家的人骂的狗血淋头,说明明是不要钱的,凭什么收费?
凭什么不要钱啊?你脸大啊?这里哪一样不要成本,义诊是医生不收劳务费,关用的药,扎的针,搞脏的被褥子,什么事儿?
婆家人讪讪说,他们都说了不救,是她自己非要救。
祝婉笑了,既然是我救的,那就是我的人,这个钱该我出。你们现在立下字据,早已当她是死人。
婆家不依不饶,既然活着当然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