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闻言,只是笑了笑,轻声道:“与她相比,这些算的了什么?”
他右手轻轻放在自己左胸下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紫眸见状,微微皱眉:“连推宫换血都没能将这蛊毒完全祛除,一旦发作,这后果你有想过么?”
曹天鼎听了这话,不由道:“出什么事了?”
紫眸正欲交代原委,却是被秦泽抢先一步道:“曹叔勿忧,秦泽并无大碍。”
紫眸皱着眉头,微微张口,可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曹天鼎见状哪里肯信?当下不悦道:“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方才我听这位.....听紫眸说什么蛊毒?蛊毒可是个难缠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秦泽闻言笑道:“只是在昆仑镇妖塔内受了点瘴气侵扰,如今已经消磨殆尽,不妨事的。”
曹天鼎将信将疑,但若当真关系到身家性命,秦泽似乎没有必要隐瞒。想到此处,曹天鼎便也没有多问,倒是稀里糊涂叫秦泽搪塞了过去。
是夜,庙内几人沉沉睡去,时至子时三刻,秦泽忽的醒来。
他揉了揉双眼,缓缓起身,靠在破旧的立柱上,呆呆的看着庙外夜色。
“你后悔吗。”
紫眸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当中响起,他不由看向草垛上的女子,心中回了句:“你指的是什么?”
“若果当年你没有杀死那人的父亲,龙岛上的悲剧,便不会发生了吧。”
紫眸的话,让秦泽有些愕然。离开龙岛后,紫眸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说如此严肃的话题。
“不,我不后悔。当时年少,有些事想不明白。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即便当年没有那件事,玥儿也不会安然无恙。”秦泽双臂环着自己的膝盖,眼神逐渐变冷:“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和她结下了梁子,她自然不会让我好过。只是我想不通,冤有头,债有主,玥儿与她并无交集,为何受苦的偏偏是她。”
无人应答,破庙内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只听紫眸一声叹息:“睡吧,过些年,你自然能够明白了。”
少年没有答话,只是紧了紧自己的身子,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便以这种姿势再次睡去。
次日清晨,天际刚刚泛白,庙内五人先后起身。琉璃刚一睁眼,便跃进秦泽怀中,不肯离去。它的双眼略微泛红,也不知是水土原因还是其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秦泽醒来宠溺地将它抱起,朝着众人道:“走吧,这么多年没见,父亲大人应该等急了吧?”
四道光芒不一的流光瞬间从破庙当中射出,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州历,乾元二十一年,三月十二,云台山,浓雾山庄。
距离六合会武结束,已经过了近一月。而浓雾山庄的秦门,高挂白旗。府内,家丁白衣,家将白甲,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老人常说,人死后,六七四十二日魂魄方才离世。世间修者即便元神消散,但该有的礼节,自然不会废弃。
而今日,正是秦门少族长秦泽之妻罗玥的六七之日。府内早已筑好高台,摆好祭祀之物。
秦门大殿,以秦如楠为首的秦门族人,并杨家族人、罗玥之母玉沁,手捧白绫,缓步朝着高台而行。
那高台中央,摆放着一口上等的玄冰棺椁,尸身置于棺椁内,栩栩如生,丝毫不腐。而这棺椁的主人,便是罗玥。
众人跟在秦如楠身后,缓步登上高台,一众秦门家将不约而同拜倒于地。苏沐白与左玲等狼营将士眼眶瞳孔,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秦如楠杨凝二人上前焚香,玉沁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沉声诵道:“离家数载,不闻旧事。生气散风,枯骸化地。一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