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心爱之人守护千年的故事真是感天动地啊!”代倧端着手里的汤罐向屋内走来,表面上云淡风轻,却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透露着敌意。
古月冀瞬间阴沉下来,目露凶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二人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我胸中突然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郁结。
“你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口听了多久?”我皱眉看着代倧,他似乎对刚听到的一切毫不在意。
“没多久。给你煲的汤药还没凉呢!”
代倧将汤罐放在我床边的板凳上。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直冲我鼻子袭来,直接挑战着我的嗅觉。
古月冀闭起眼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神情一滞,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代倧的汤罐,静默不语。
“这是什么东西!”我强忍住作呕的冲动,用被子紧紧捂住鼻子。
“好东西!专门给你补气血用的,等凉一凉便可以喝了。”代倧坐在床边,扶住我的肩膀将松软的枕头往上提了提,认真地说,“这药引是有点腥了,你得忍着点。”
我谨慎地露出一只鼻孔,异常催吐的味道便排山倒海而来,我艰难地看着代倧。
“我可以拒绝吗?”
代倧微微偏头看着我,头上吊灯的光线正好打在他半张脸上:“你说呢?”
我微微一愣。
也许真的是身处孤寂之中太久了,代倧似乎略施小惠便能让我那颗久经干旱的心灵躁动不安。人类就是这样,容易被幻像迷惑,继而生出幻想,为别人一些随意的举动增添客观上本不具备的特殊意义。
我严重怀疑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来自意淫,是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的产物。可是大家伙都在不断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坚信“彼此相爱”的传说。可是在那层虚假的面纱背后,感情它面目可憎的本质,只是一场利益交换,各有所图罢了。图美色、图金钱、图帮衬、图陪伴……凡是有所图便能冠上喜欢的名义。
“惺惺作态!”古月冀在一旁冷哼一声。
大概这就是旁观者清,我心想。
“作不作态与你有什么关系,”代倧冷冷地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古月冀,“反正你费尽力气也熬不出这一盅汤药来。”
古月冀胖脸一黑,却无法反驳,看上去憋闷极了,似乎一刻都难以继续待下去。
“木木,你好好休息着,我改天再来看你。”他压制下不快,柔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正欲说点什么告别的话,代倧却一下子抢过话头。
“怎么?得等到我不在才能说悄悄话?”
代倧眼光斜睨过去,眼神中尽显嘲讽。
作为一个早已习惯油腻中年大叔人设的古月冀开口就想回赠一句利索的脏话:“关你……”
“恕不远送!”
那个“屁”字在喉咙里卡了一半,便被代倧硬生生堵了回去。古月冀铁青着脸,不再与代倧计较,只忿忿地瞪了一眼,便怒气值满分地转身离去了。
“老胡!”我喊了一声,他也恍若未闻。
代倧得意地撇着嘴角望向我。
四目相对,我一时看得恍惚,眼前的人与记忆里那个嚣张跋扈的身影一点一点重合起来。一千多年了,一点没变的也许只有他。
代倧小心地端起那盅汤药,凑近嘴边,用舌尖在汤罐边轻轻舔了舔。不知怎的,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现在温度刚刚好。”他毫不知情地将汤罐稳稳地递到我面前。
“难闻……”我捏着鼻子往一边缩了缩。
“忍一会就好。”
代倧坐得离我更近了,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体上传来的温热。
那股沁人的桂花香渐渐盖住汤药刺鼻的怪味。
汤罐靠近我的唇边,传来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