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她怎么知道他暗地里投靠了太皇太后的事。

“本宫不怕告诉你，就算是洛都的太皇太后来了，本宫也不惧她，何况是你这个贱婢之子！”

李灵幽冷冷一笑，活像一耳光抽在李炫辰脸上，把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尊严撕碎，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给你三日为限，要么把群芳楼交出来，要么你滚到本宫府上，乖乖地给本宫的无望做马夫，不然的话……呵，你可以试试，本宫能耐你何。”

李灵幽丢下这句话，根本不等李炫辰回应，转身就走，殷郁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紧跟在后头。

李炫辰僵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这一刻，他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十四年前，他不是什么人前显贵、鳌里夺尊的密王，就只是那个在风光无限的永思公主面前卑躬屈膝的贱婢之子。

……

殷郁跟着李灵幽登上了鸾车，他怕衣裳弄湿了她身下的坐垫，就盘着腿跪坐在她的脚边，仰着头看着她，一双凤眼像是会发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灵幽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伸出手拨了拨他散落在鬓角的发丝。

“公主真厉害，把密王都骂傻了。”殷郁一脸崇拜道。

李灵幽哑然失笑，问莲蓬要了一条干净的手巾，亲自给他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那是你没见过我过去的样子，我真发起脾气来，能把人骂哭。”

殷郁心说：我见过。

他当然见过骄阳似火的公主，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其貌不扬，又瘦又弱的小书呆子，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还手。

刚巧有一回被她撞见，把那些欺负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涕泪横流，还叫他们一个个掌嘴鞠躬，给他认错，末了，又骂了他一顿，非要他保证，下回被人欺负，一定得还手。

可惜他那会儿太没出息了，再被人欺负时，还是学不会还手，更不敢找她告状，怕她知道他看见血就腿软，怕她看不起他，怕她讨厌他。

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都想把自己打一顿，当年怎么就那么没用呢，要是他早一点醒悟，早一点变强，兴许就用不了十四年，早早就将她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