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低眸看她,心疼。
“看你后面。”
楚眠看向他。
厉天阙转身,就见床尾对着的所谓墙面上卡着一排竹架,上面是有一幅方方正正的画。
画上的油彩不像市面上常见的,应该是从什么花草之类提取出来的颜色染在纸上,这纸还是张旧年的报纸。
一些层层密密的油彩形成大海,海岸线蜿蜒没有尽头。
海边生着一棵树,树不再是用油彩画的了,而是用干枝贴成一棵树,贴得十分精致。
枯枝上盛开着白芯的粉色小花,结着小小的果子,都是制成了可长久保存的干花干果。
“这是那棵树?”
厉天阙看她一眼。
“嗯,我特别喜欢那棵树。”
岛上的一切都是消极的,只有那棵树,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树枝枯成什么样,它依然能盛开出最美的花来。
楚眠凝看着自己当年制作的画,现在看起来,技艺太过潦草,但她还是最喜欢这一幅。
收回视线,她道,“好了,你看也看过了,走吧?”
这边真的不能睡。
“我说了,我要在这过夜。”
厉天阙强势地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一坐,竹床就发出不堪重量的声音。
仿佛随时要解体一般。
“这边没有被子。”
楚眠无奈地道,何必这么固执呢。
“你以前睡觉没有被子?”
厉天阙看她,眉头又拧起来。
“以前有一条,但我三年不住这,明叔拿给老太太做垫被了。”楚眠说道。
“就是刚刚楼下的被子?”
刚刚楼下床上的也叫被子,都烂了,不用拆开都知道里边的棉絮结得一团一团,根本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
她就盖这种被子?
“岛上的气候不能种棉花,无法自产,有的一些被子也都是大家上岛时带的。”
她能有一条就不错了。
“……”
厉天阙盯着她,她的语气很淡,仿佛这一切过去都没什么。
他启开薄唇,还未说话,忽然脚背上有什么东西蠕动过去,有绒毛扫过他的裤管。
厉天阙低头,就看到一只小孩巴掌大的老鼠从他的脚背上慢悠悠地爬过去,脏兮兮的,嘴里发出吱吱的细小声音。
他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见状,楚眠低头看了一眼,轻轻跺了一脚,那只老鼠忙不迭地跑走。
她看向厉天阙,只见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僵硬得厉害,大概是被惊到了。
他小时候在蔷园,受到的都是人祸,生活的环境还不至于和鼠蚁为伴。
这么想着,楚眠轻笑一声,开玩笑道,“要是换作以前,我看到这样的小老鼠就要开始想办法找它的窝,老鼠肉也是肉,也能给病人补一补。”
闻言,厉天阙的身形更僵。
“好了,我都说这里不能住,没被子还有老鼠细菌……”
楚眠话没说完,厉天阙忽然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干净冰凉的竹床上。
细碎的灯光下,男人的阴影笼罩下来。
厉天阙人还坐在竹床边上,就这么扭过身来沉下胸膛,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性感的深辙下,一双眸子深深地盯着她。
蓦地,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阖上双眼,强行压制着狂涌的情绪。
辗转反侧。
他急切而猛烈,像是要将她完全吞没一般。
大掌覆上她的手,压在竹床上十指相扣,她的发丝微散,拂过他的手指,撩动他的神经。
楚眠能感觉到他起伏的情绪,像窗外寂静而无边的夜色,逐步吞噬一切。
她看一眼他受伤的肩膀,想了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