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承认自己的无耻与丑恶,才能坦然的面对自己。
倒下的人再也起不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别人的恶毒。
西园寺天秀并不怜悯他,他连自己都不怜悯。
等待最后的挣扎,他考虑着要不要过去,从眼眶里取下自己的匕首。
最后思量一番,一把匕首比起“安危”,其价值远远地不如。
谨慎的他,最后舍弃了一把等价好几百日元的匕首。
离开舞台的中央,穿过嘈杂的人群,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西园寺天秀并不觉得他们吵闹。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用金钱杀死他们。
拿起属于自己的一份信封,如果里面的数目胆敢差了一元,西园寺天秀就敢割掉贪婪的手。
他善于用金钱等价世界,也喜欢用金钱解决一切,
但当他的金钱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
还是不要有那样的时候。
在猎头的赞扬声中,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西园寺天秀如同最狡猾的城市野狗一样,穿洞在阴暗与晦明之间。
确认自己身后没有猎手,在某个街头,脱下黑色的外衣和恶鬼的面具。
面具可惜的被砸碎了一半,一些碎片刺进了他的皮肉里。
丢掉是不可能丢掉的,容易留下痕迹。
从角落里换上早已准备好便装,留下这带血的衣具。
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略略一想,三丁目的“狡兔三窟”之地,还不如四丁目出来的地方。
走在深夜的小巷,恶鬼可曾怕过鬼?
漫步走上楼梯,登天之路也不过如此。
向上,向上,永远向上。
钥匙好好的放在角落里,微微思量,他还是敲起了门。
“谁?”
屋内传出稚嫩的声音,干巴苦涩,有些不那么好听。
“我。”
像是接头暗号,西园寺天秀轻声的面对着门冷道。
声音的响与振,敲好只会透过面前的门。
待到说后,房门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房间里露出明亮的光。
光从房内泻出,全全的照射在西园寺天秀的身上。
一把走进屋内,顺势关上房门,没有对小女孩多说什么,宛若她的主人一般。
从柜子里取出药物,跪坐在茶几一旁,对着鹅蛋圆的镜子,西园寺天秀仔细的取出碎片,缝合伤口。
手法的娴熟,超过了战地医生的粗鲁,毕竟是自己的皮肉,温柔的样子,奇怪得好像没有痛觉。
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伸手还差一把匕首才能够得着他。
“需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没有称谓与尊敬,两人的相处冷漠而自然。
没有回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西园寺天秀不自然地冷道:“你没有洗澡吗?”
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她还是脏兮兮的衣服。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打算蹲在门口那里就睡一晚。”
小女孩回答得清晰无比,其中没有惧怕的心情。
面无表情的枯黄,配上干燥脏乱的发。
从镜子里的倒影,看见她不那么好看的躯体,西园寺天秀不满的冷声道:“太脏了,去洗一洗吧。”
“嗯。”
点了点头,她沉默两秒,又补充道:“我叫玲,杀先生。”
西园寺天秀在这里的名字叫做“杀生丸”,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并不突兀。
不知道她想干嘛,西园寺天秀并不回答。
没有等到回答,继续转身自己该做的事儿。
木偶一般的走到门口处,自然的脱下自己脏乱的衣服,好好的叠放在刚才蹲下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