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继续道:“听闻费舍尔大人是个风流人物,你把女儿送到他府上讨他欢心,好让他在仕途上帮衬你一把。我说得对吗?”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瓦多佛冷声问,“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侮辱我的?”
卢克盯着瓦多佛的眼睛:“所以我说得对吗?”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突然,卢克的视线越过瓦多佛,落在了窗外的某一点上。天色渐晚,灰色的天幕下有一点红光分外扎眼。那是圣玛丽恩教堂。
瓦多佛子爵顺着卢克的目光看过去,不禁一愣:“起火了?这样潮湿的雨天,怎么会起火?”
卢克霍地站了起来。
“糟了,教堂地下室!”
茶点室靠窗的小座上,白薇煞白着脸垂下眼睑。
诺兰惬意地喝了一口红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薇的局促不安。
“他……”白薇斟酌着字句,“费舍尔大人待我……”
“诺兰!”茶点室门口突然传来卢克的声音。白薇一个激灵,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诺兰看着从大堂奔来的卢克,有些意外:“怎么?”
“教堂着火了。”
白薇心下一惊,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天色阴沉,雨丝不断,遥远的天幕中似乎有黑云向这里压来。
卢克咬牙切齿道:“这种鬼天气,怎么会起火?只可能是人为纵火。我们赶紧去教堂一趟。”
诺兰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白薇一眼:“别乱跑,等我回来。”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其他客人的目光。白薇不便多问,只短促地点了点头:“好。”
诺兰和卢克离开后,茶点室里的窃窃私语声并未停止。白薇却不甚在意,她吃掉了碟子里的蛋糕,喝完了剩下的红茶,这才起身走出了茶点室。
大堂里乱哄哄的,府里的下人们皆奔走起来,要去教堂救火。
白薇转身上了楼梯。她并未在客房层停留,而是继续往上,一直走到了瓦多佛家女眷的楼层。她扫了一眼四周,随后拐进楼道。
楼道上见不到一个侍从,大家都忙着救火去了。白薇停在了楼道尽头的房间前。她抽出发卡中的铁丝,插进锁眼,熟练地勾住锁内机关。咔哒一声,锁开了。她闪进房间,反身落了锁。
房间内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被衾凌乱,窗帘半开。
白薇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她的屋子。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摸住台子底下的一块暗格,用力一推,暗格里弹出了个小抽屉。她将抽屉里的楠木四方小妆奁拿了出来,放进贴身的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将暗格复原,又来到书架前,从书架第三层右手边往左数。数到第九时,往里一推,书架第九格的书应声而倒。这些书的后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白薇瞳孔一缩,伸手往书架里摸索。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母亲留给她的那本汉文手札不见了。
怎么可能没有?白薇皱眉,手札并无价值,谁会拿走它?况且手札上的内容皆以汉文写就,就算这里的人拿走了也看不懂。她不甘心,又把整层书架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依然不见手札的踪影。
正在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白薇以最快的速度将散落的书堆回书架,提起裙踞跃向了房间的小阳台。她还未将气喘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通往圣玛丽恩教堂的郊区小道上,卢克抖着缰绳,焦躁地驱着马车。他扬声对马车内的诺兰道:“我核对了那几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无论是路易、贝拉夫人还是瓦多佛子爵,他们都没有时间作案。庄园里的亲眷和下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明。但我总觉得瓦多佛子爵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