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船上的人喊话,要敖彻独自一人登上那船去,否则他们便会把挟持来的敖家三小姐撕票。
敖彻厉目看着那江面上的船只,雨水滑过他冰冷默然的脸,轮廓凌厉得如同刀削一般,衬得双眸森黑如锐鹰。
雨水淌过他的薄唇,汇聚在下巴,成涓涓细流落下。
他回话道:“让我见见三小姐。”
过了一会儿,那艘船朝江边驶近了一段距离,但仍是离江边很远,只不过能让人勉强看清,那船上甲板有人在走动。
敖彻眯着眼,依稀看见甲板上的人押着一个女子出来,站在那船舷边上。而那女子的衣着颜色,正正是敖宁今日出门时穿的那一身衣色。
只不过距离相隔太远,无法准确详细地辨认。只能看见女子素面黑发,婉约美态。
后来雨停了,江上笼罩的雾气更甚,本就不怎么清醒的人影更加的朦胧模糊。
敖彻暂无动作,温朗便先开口问:“二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对于手底下的人来说,他们绝大多数都相信,那船上被掳的人正是敖三小姐。对方明显是冲着敖彻来的,既然是想对付他,必然是要真正抓到了三小姐,才会威胁得了他。
况且据传话回来的士兵说,在城外并没有发现三小姐的踪迹,她也没有回侯府里,那么她极有可能是落到了对方的手上。
敖彻看了温朗一眼,旋即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
温朗目色微变。
很快江边上一字排开,弓箭手全部弓箭准备,随时可向江上的那艘船进行远攻。
船上的人一再要求,想要救敖三小姐,必须让敖彻独自一人登船。想必那船上,早已有杀手潜伏准备。
整个徽州谁都知道,敖彻最是宠爱他的这个妹妹。
因而他手下的人无不担心,他会一时受制,不顾自身安危地去登船。
身边亲兵及时说道:“公子万不可登船去,那上面必定危险重重等着公子。”
温朗道:“那三小姐怎么办?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只见对面甲板上,冷光银芒闪烁,便有一把刀横在了船舷女子的脖子上,扬言道,敖彻若是再不过去,就一刀杀了敖三小姐。
片刻,敖彻抬手下令,却是毫无波澜起伏地令弓箭手道:“放箭。”
温朗一惊,连忙道:“二公子,那船上的可是三小姐!这一放箭,误伤了三小姐怎么办!”
话音儿一落,他纵是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些飞箭被弓箭手射向空中,转了一个弧度,然后纷纷全朝那艘船上射去。
船上有人影在快速移动,方才船舷上的女子也已经不见了。为了躲避飞箭,他们不得不立刻躲闪进船舱里。
而这时,敖彻打手势,让随时待命的士兵趁着这一空当,嘴里叼着芦苇杆,便潜入了水中,不惊波澜地朝那艘船靠近。
温朗沉了沉嗓,又劝道:“二公子,这样打草惊蛇,惹恼了他们,他们真杀了三小姐该怎么办?为了三小姐的安全,我认为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敖彻侧目看他,枯寂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道:“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你这样担心做什么。”
温朗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敖彻又转头看向那艘船,道:“况且我家阿宁懂分寸、识大体,她若知道自己成为要挟我的把柄,宁愿自尽,也不会想要我冒险去救她。”
敖彻说的是事实,只不过那船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敖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朗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敖彻的人潜水朝那艘船靠近。
等到敖彻的人顺利登上船时,双方兵戈相见、大打出手。
站在江边都隐约能听见兵器相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