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手。
好半晌,他才松开,又摸了下她的头发:“要我帮忙吗?”
顾轻舟摇摇头:“暂时不必了。”
司行霈还是舍不得。
他道:“中午等我回来吃饭,我给你带好吃的。”
顾轻舟失笑,说他:“你怎么黏黏糊糊的?”
司行霈捏她的脸:“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多久不见你了!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要不要跟你算算账?”
他说司慕的事。
顾轻舟去司公馆给老太太治病,和司慕朝夕相处,司行霈不是不生气。
他很嫉妒,嫉妒得有点发狂,但是他忍住了,不想让顾轻舟难过。
“我没什么账可算的”顾轻舟低喃,倒也乖巧听话。
中午,司行霈冒着炎炎烈日回来,身后的副官拿了个小盒子。
盒子被日光照得滚热,里面却是冰袋和棉布,藏在最深处的,是一碗沁人心脾的红豆冰糕。
顾轻舟忍不住笑起来。
同时,眼睛又微湿,低声道:“为了送这点吃的,冒这么大的日头跑回来?我不能去店里吃吗?”
司行霈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感动就直接说!”
顾轻舟很感动,副官出去了之后,她轻轻吻了下司行霈的面颊。
司行霈则毫不客气板过她的脸,亲吻着她的唇。
凉丝丝的冰糕,香醇甜腻,顾轻舟吃一口,喂司行霈一口。
“你自己吃。”司行霈道。
顾轻舟吃了小半碗,想起昨夜的话,心中到底难以安宁,问他:“我身份的事”
“不提这个了。”司行霈道,“轻舟,我们又不是作奸犯科了,凭什么要偷偷摸摸?就光明正大的结婚,谁也不怕,谁的面子也不用顾!”
顾轻舟忍不住轻笑。
只是,她很清楚此事还没有完。司行霈在背后,不知承担了何种压力。
她问了,他不说。
顾轻舟直到黄昏时候,天气微凉才回顾公馆。
司行霈初回岳城,海军的事需得忙碌一阵子,顾轻舟见不到他的人影。
而顾轻舟自己,也是早出晚归。
“轻舟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宴会多吧。”
到了七月中旬,顾轻舟终于闲了下来,有时候早上起来出去一趟,中午就回来陪着姨太太们打牌。
或者傍晚的时候出去,吃了晚膳再回来睡觉。
她甚至建议姨太太们:“别总在家里闷着。这酷暑的天,闷着都要生病了,应该出去走走。”
四姨太走不开,二姨太和三姨太却是有些朋友的。
没过几天,二姨太期期艾艾对顾轻舟道:“轻舟小姐,我有个朋友姓周,从前也是唱戏的,如今她自己回到了岳城,我能邀请她到家中打牌吗?”
“可以啊。”顾轻舟道,然后又笑了,“二姨太,您是当家做主的呀。”
二姨太苦笑。
话虽如此,这个家里哪里轮得到二姨太做主?
经过这么多事,二姨太对顾轻舟有种莫名的敬畏。
这种敬畏,不同于对秦筝筝的隐忍和戒备,而是从心眼里不敢在顾轻舟面前玩花哨,规规矩矩的。
比起秦筝筝,顾轻舟温柔娴雅,可她的手段十分了得。
第二天,二姨太果然领了一位朋友到顾家来凑席。
二姨太的朋友,嫁给了一位南洋姓周的商人做姨太太,大家称呼她为“周太太”。
周太太约莫三十来岁,会抽细长的烟,化极浓的妆,不太年轻了,可眼角眉梢全是风流。
“叫我阿烟吧。”周太太对众人道,“叫周烟也行,别叫太太。我算什么太太?”
女子冠夫姓,在此前是种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