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汽灯亮起,照着闫琦的脸。
闫琦四十来岁,高大壮硕,眼睛却炯炯有神,看上去很精明。
“少夫人,我挖个坟而已,不犯法吧?”闫琦很快平静下来,有恃无恐对顾轻舟道,“您没有资格抓我吧?”
“谁说你只是挖坟?”顾轻舟冷笑,“你明明是在墓地埋炸药,还开枪袭击军政府的副官!”
闫琦道:“我们没有开枪。”
顾轻舟却接过副官们递过来的枪。
这些枪,全部是从闫琦和随从身上搜出来的。
顾轻舟拿起来,一把把的朝天开。
一时间,墓地枪声震耳。
直到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完了,顾轻舟才道:“好了,你现在开枪了,袭击罪名成立。”
闫琦波动的情绪,再次快速镇定。
他这次到岳城,没有犯任何的帮规,况且他们洪门的致和堂是海外革命组织,南京政府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深夜挖个墓,根本不值得小题大做。
“闫堂主,先委屈你了。”顾轻舟道,“来人,全部关到警备厅的监牢去。”
离开的时候,顾轻舟让人把棺材当做罪证,一起抬走。
蔡龙头葬蔡可可,用的是楠木棺材,入土一年整,棺材依旧牢固,只是掉了点漆。
顾轻舟一声令下,军政府副官们,就把棺材抬到了警备厅去。
“你们所有人,全部去警备厅待命。没有少夫人和我的手谕,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更不许放任何人出来。谁敢硬闯,格杀勿论。”司慕吩咐道。
副将道是。
顾轻舟和司慕都打了个哈欠。
这一步很顺利了,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了。
顾轻舟慢慢透出一口气。
夜里,她在墓地放枪,已经惊扰了城里的人。
岳城的百姓对枪声格外敏感。
警备厅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厅长被停职,军政府的孙副将暂时坐镇,拿着少帅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军政府。
“上海洪门的龙头张先生给我打了电话,问闫堂主怎么犯了岳城的法律。”一大清早,颜新侬直接到了新宅,问顾轻舟和司慕。
“他挖开了蔡可可的坟墓。”顾轻舟道。
“这点小事,交给他们洪门自己处理吧。”颜新侬蹙眉,“你要知道,洪门跟青帮不同。闹大了,美国的致和堂卷入其中,此事就是大事。”
致和堂是洪门支持革命的华侨组织,第一任总统也是致和堂的人。
“义父,我非常清楚应该怎么善后。”顾轻舟笑道,“您放心,我不会落下太多的把柄。”
顾轻舟又道,“若是再有人问,就说闫琦不是挖坟,而是埋炸药,想要把墓地给炸了,此事危害很大。”
颜新侬蹙眉看了眼顾轻舟。
他总感觉,顾轻舟在背后搞什么把戏。
“他还把蔡小姐的棺材挖出来。”顾轻舟继续道。
第二天,督军府就被记者围满了。
司慕一一跟他们解释。
昨天有人去墓地挖坟、埋炸药。
“对方挖的是洪门蔡小姐的坟,我们尊重洪门,才把歹徒给绑了起来。大半夜的,没人知道是谁,对方为了逃避,还放枪伤人,直到子弹打完才住手。
军政府已经将歹徒扣留,才知道是洪门的堂主。还在审问,若真是误会,我们会放了闫堂主的。”司慕道。
司慕的话,被记者全部记下来。
顾轻舟稳坐后方,等待成效。
洪门的抗议,顾轻舟置之不理。
“不要理会,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顾轻舟道。
当天下午,副官带着郭七老先生,也从上海回来了。
“老先生,多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