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太太愣了愣,反应了半晌才知她说的是玉藻。
“记得呢。”颜太太道,“等葬礼结束,我会和司夫人谈谈玉藻,尽可能把玉藻留在身边。”
顾轻舟颔首。
她走出去,迎接司行霈。
琼华遍地如霜,碧穹亦晴朗得万里无云。
拂面的夜风却是凉的,沁入心脾。
顾轻舟在路上遇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用力抱紧了她,闻着她颈项间轻柔的气息,他心中格外的踏实而柔软,所有的痛苦也都慢慢散去。
“如何了?”顾轻舟问他。
“没事,明天在停灵一天,后天就可以出殡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颔首。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司行霈道,“你今晚住在哪里?”
“洛水的房间,我每次来,都住在那边。”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想陪顾轻舟片刻,然后再去灵堂,今晚和明晚,他要为司芳菲和司慕守夜。
顾轻舟嗯了声。
他把顾轻舟送到了房间,两个人并头躺下,顾轻舟依偎在他的臂弯里。
“我看到了玉藻,也托付姆妈照顾她,如果夫人不想要玉藻,颜家会抚养她的,算是全了我对司慕的承诺。”顾轻舟道。
司行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可以了。”
“今天,是不是已经传出了闲话?”顾轻舟又问。
司行霈沉吟。
最终,他还是点点头。
今天的确有闲话。
司夫人已经把司慕的死,从被刺客误杀到变成了顾轻舟和司行霈精心安排的谋杀。
顾轻舟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的身份,也被揭穿了。
顾轻舟一旦冒头,就不再是什么长得像的新加坡华侨了,她便是顾轻舟。
她背叛了她的前夫司慕,甚至谋杀了他。
于是,顾轻舟从“岳城之母”,要变成“岳城之耻”了。
这大概是年度最大的丑闻。
而司督军,丧子丧女的痛苦,让他无法承受,他甚至没有半分精力去阻止他夫人,也没想过去控制谣言。
司行霈想过的,然而这件事的发酵很快,而且传播极广。
“我想去上海,暂时躲避风头。”顾轻舟握紧了司行霈的手,“另外,蔡长亭和阿蘅公主还在上海,我也想去见见他们。”
司行霈道:“不必了,你就在颜家。后天我们回平城,再大的风浪都跟我们没关系。”
顿了下,他又说,“轻舟,此事倒也符合了我的预想,只是提早了半年。”
“什么事?”顾轻舟问,“我身份的事?”
“对。”司行霈道,“你身份的事。”
“为何?”顾轻舟问。
他的预想中,顾轻舟的身份也会暴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