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罗公馆,也不提司玉藻和她的生母。
好像潘家也很不屑于认识司玉藻一样。
司玉藻想起家里佣人偷偷谈论一个往事,被她偷听到了。
听说当年她出生之前,她生母就买好了男婴,打算把她丢弃。
潘家的人,从她生母开始,就没有爱过她。
司玉藻身上流淌的,只有司慕那一部分血液,也只有司家的人把她当至宝。
她连夜去了趟邮局,给母亲发了封电报:“平安,想念您。”
母亲对她的保护和好意,司玉藻接受了。
她要留在上海,她不能辜负母亲。此刻,她母亲肯定还在大门口,等待着,万一她回头了,第一个就会看到她。
司玉藻吸了吸鼻子。
她把这些全部丢开,和宋游一起回家了。
她照常上学、做实验,以及和卢闻礼见面。
上次那个筋瘤的病人,在手术后的第六天才醒过来。
他的情况逐渐稳定。“孙师兄一直在做检测,说没有再次出血,稳定住了。医院的院长说,等这个病人康复出院,要给你一封聘书,你可能下个学期就可以去医院实习了。”卢闻礼笑道,“学校
从来没给过二年级学生聘书,这是头一回,你要出名了。”
司玉藻笑了起来。
她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院方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司玉藻在当初张辛眉中毒的时候,就对医院有过功劳;这次的筋瘤,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她的功劳、她的家学甚至她的家财,让院方愿意提出破格条件留住她。
“那这样的话,我算是真正的医生吧?”司玉藻问。
卢闻礼泼冷水:“实习医生,不算是真正的。”
“但不是学生,而是医生,哪怕是实习医生。”司玉藻道,“这样,我就可以上战场了。”
卢闻礼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师妹脑子也跟正常人不一样。
又过了几天,筋瘤病人情况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他没有再晕厥。
院方果然如同卢闻礼听到的小道消息那样,给司玉藻发了一封聘书,请她从明年正月十六开始,到医院实习。
司玉藻恨不能立马飞回新加坡,把这个给她母亲看。
“热泪盈眶了吗?”卢闻礼打量她,“哭吧,我当初接到聘书的时候,也挺激动的。”
司玉藻啐他:“没出息。”
她是很想哭的,可不愿意被卢师兄看笑话。
她转移了话题,问卢师兄:“师兄,假如有了战事,你愿意上前线吗?”
“当然!”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司玉藻问:“为何?”“保家卫国。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想要自保,就要冲在最前线。”卢闻礼说,“我愿意用我的双手换来和平。如果我战死了无福享受和平,就把它留给我的后代们。我们出生了,留下一点痕迹,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