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爬了起来,用方言大骂,然后自己屁滚尿流的跑了。
顾纭浑身都是汗,对白贤道:“白爷,您上来吧。”
回家的路,她走得很快。
白贤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心中忐忑不安,觉得顾纭这会儿是气疯了。
回来之后,四叔和四婶在家里焦虑等着。
四叔对顾纭道:“丫头,你得连夜把这位爷送走,明天族里的人会过来堵他。他们不会容得外姓人这样胡闹。
你也走,就当没回来过。族里我也是长辈了,你不再这里,我也能替你说话,毕竟你只是个孩子。”
顾纭点点头。
四婶说:“你们先去镇子上,我派人给你们五姑夫送信,让他去接你们。”
顾纭说好。
她和四叔四婶说话的时候,白贤一直很紧张。
他听不懂,却知道他们是要让他滚了。
他这次不知该如何留下。
然后,他就听到了顾纭说:“白爷,咱们一起走,你快点去收拾收拾。”
说罢,她自己先进了房间。
只这一句,白贤觉得眼前就像放了烟花,那么绚烂。
他不介意去哪里,他只是不能离开顾纭。
他把自己的箱子一收,拿着就能走了。
顾纭则整理了至少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们俩锁好了院门,悄悄出了村子,往镇子上去了。
月色把路照得清晰明朗,白贤始终跟在顾纭身边。
走了几分钟,他对顾纭道:“我背你,这样我们可以走得很快。”
顾纭犹豫了下,点点头。
白贤箱子里正好有绳子,他把自己和顾纭的箱子用绳子绑了,挂在腰上,又背起了顾纭。
顾纭没有箱子重。
他秋上的衣衫不厚,方才又弄湿了,此刻顾纭趴在他后背,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
他心中格外的甜蜜。
顾纭一开始心跳得很快,后来可能是吓得过头了,慢慢在他身上睡着了。
白贤比牛车的脚步都要快,他走了三个小时,午夜时分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的客栈不多,白贤住下了,让人留了口信,万一五姑夫找过来能知道他们。
凌晨三点多,五姑夫到了镇子上,一家家找他们。
五姑夫抽水烟,啪嗒啪嗒吸了几口,才对顾纭道:“丫头,外头又在打仗了,上海你肯定是回不去了。”
白贤不言语。
他也不想回上海去。
五姑夫继续道:“从镇子上往南,约莫四五里路就有个弥山。我以前做猎户,在山里还有几间草屋。
你如果想要躲一躲族里的事,不如先去山里住。上山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能到,到镇子上比从你们村子过来还要近,只是上山怪累人的。”
顾纭把这句话,用官话说给了白贤听。
白贤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死都行,他很干脆道:“你拿主意。”
顾纭离开上海,是躲避兵灾的。
现在回上海,根本活不下去,上海的日常所需都成了天价。
乡下也有挨饿的,可她身上还有点钱,再说四叔会把粮食偷偷给五姑夫,再转给她。
“要不,我们进山吧。”她对白贤道。
她知道白贤拿了全部家当在身上,也是绝不能回上海的。白贤大喜过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