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父是有心疾的。最近香港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师父以为,又跟他有关吗?
和他相处久了,就要倒霉,所以他迫不及待要离陈素商远远的?
陈素商想到了这里,心里更酸。
她握住了道长的手:“你不许走!”
道长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孩子话!你又不是三岁。我现在抛下你,都不用承担道德谴责,你知道吗?”
“反正你不许走!”陈素商握得更紧,“从此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真是糊涂。”道长情绪微动,却又急忙掐断,“你怎么这样烦人?小时候反而懂事,现在越来越孩子气了。”
“师父,不要离开我。”陈素商道,“万一哪天,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你师父会梅花术数,又知道你的八字,找你很容易。”道长打断她的含情脉脉,“行了别矫情。”
说罢, 他自己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他默默下了楼。
一个人站在楼下的花坛边上,长青道长一边抽烟一边想:“我就这么个徒弟了,将来她要继承我的衣钵。不能心软。”
留在她身边,能有什么好处?
术士犯五弊三缺的,教会了她更多的术法,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也要她像他一样,终身孤独漂泊吗?
她现在的术法,已经很不错的,遇到了普通术士都能自保。在普通人堆里,更是佼佼者。
将来,她可以看看风水、相面,也能取得成就,没必要一辈子和术法打交道。
他应该走的。
万一他这一走,终身再也见不到阿梨,那也就是他的命数了。
道长轻轻吐出了一口烟圈。
他没有再犹豫。
楼上的陈素商,看到顾轻舟和司行霈依偎着,不好意思走过去打搅他们。
她走了出来。
康晗还在睡,睡梦里却不太安稳,阖眼之下的眼珠子,隐约在动,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似的。
她端详着她的面容。
嘴巴、鼻子,真的有点像,又不算是特别像,很奇怪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母亲了。
她是什么人,什么样子的性格?她和父亲怎么在一起的,为什么会有司太太这样显赫的亲戚?
种种疑问,都在陈素商的脑子里。
她坐在了旁边,轻轻握住康晗的手。
康晗下意识用力,回握了陈素商的。她接下来的睡眠,安稳了不少。
一觉醒过来,康晗猛然一个挣扎。
她脱离了睡梦。
她睁开了眼睛,瞧见年轻的姑娘坐在她床边,还握着她的手。
“阿璃?”
陈素商正在发呆,闻言回神。
“您醒了?”
“几点了?”康晗问。
陈素商看了看手表:“快晚上七点多了,您饿了吗?”
康晗摇摇头,又问陈素商:“你饿不饿?”
“我还好。”陈素商道,“司先生和司太太下去买饭菜了,一会儿再上来。”
康晗点点头。她端详着陈素商,问她:“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妈很想知道,你跟我说说。你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