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抓小偷啊!”
不知道谁的人群中大喊,接着乱成一团,有人推搡,傅霆觉怕人潮挤到顾颜,眼疾手快,把她拉到摊位的后面躲避。
过年之前,是偷窃的高峰期,因为小偷也要过年。
忙碌的人们在年底终于有了一些闲钱,正是他们下手的最佳时机。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抓到了偷窃她钱包的小偷,是一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孩子,这孩子衣服虽然破旧,但是穿得很整洁。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妈妈是怎么教育的你?”
可能是没想到小偷年龄这么小,所以大娘要回了钱包,没有报警。
周围人围观看热闹,有人谴责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偷窃,以后长大了不得杀人放火?虽然有人同情,但是孩子毕竟做错事,大家又不好说什么。
大过年的,息事宁人,人群很快就散了。
那穿着破旧衣衫的小男孩站在原地,紧咬嘴唇,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顾颜仔细观察,他手里还握着捡来的一把菜叶。
想来也是生活过不下去,才迫不得已,孩子还是太小了。
“前面都是卖菜的,家里不缺,咱们回去吧。”
傅霆觉小心地护着顾颜,还好她怀孕过了三个月,已经稳定一些了,身体灵活,走路完全不靠人搀扶。
两个人到前面停车的地方,傅霆觉打开后备箱,对着手上大包小包叹息,挤一挤,总是能放下的。
顾颜看到疯狂买买买下来,塞得满满的,抽了抽嘴角,她当时只顾痛快,怀孕和坐牢差不多,印象里,只去商场一两次。
狗男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请好几个女佣伺候,其实是变相的监视,深怕她出门就不回来一样。
她想出门,还要得到傅霆觉的同意,她想带着女儿小兔,又被他把小兔支开了。
二人刚要上车,又看到刚才那个小偷,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他的棉鞋前面坏了一块,透出袜子,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淡薄的棉袄,脸色发青。
“啊!”
小男孩走着走着,突然摔倒,手掌碰到地下尖锐的石头,哗哗淌血,鲜血染红了地面。
周围人或许知道他是个小偷,冷眼看着,没有人搀扶,而他也硬气的没有哭,即使鲜血染红了手里的青菜,他还是牢牢抓紧,没有丢下来。
顾颜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扶起他,给了他一张纸巾,擦手上的血。
“谢谢。”
男孩的声音很小,和蚊子差不多,近距离看,比想象的还要瘦,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冻的还是本身营养不良,脸色很不好。
他默默地给顾颜鞠躬表示感谢,顺着一条小路,一个人落寞地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多管闲事的冲动。”
顾颜叹息一声,终究是心太软,没办法漠视一切。这个孩子很有礼貌,偷钱包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好好教育,将来说不定会成才。
“想管就管。”
傅霆觉对此并没有意见,在小男孩摔倒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也是那般倔强,不肯认输。
两个人跟在小男孩的后面,看他来到晋城的老城,这边都是老旧的大杂院,几户人家挤在一个院落中,以前是有名气的贫民窟。
胡同外堆积着八十年代的破旧家具,用来生火的木头,这里没有暖气,全靠烧蜂窝煤做饭取暖。
“哥,你捡到菜叶子了啦!”
一个蹦蹦跳跳,扎着红绳的小丫头,也就五六岁年纪,笑着出门,看到她哥哥的手上都是血,当下变脸,就要开哭。
“别哭,别让咱妈听到。”
小男孩懂事地用另一只手顺着顺小丫头的黄头发,兄妹两个人穿过一个黑咕隆咚的窄门,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