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梧桐叶时,我正在打理院中的花架。
这是我夏天新架起来的,依靠着后院整面东墙。放着这么大个院子不用,实在浪费。
入秋后花朵种类格外少些,所以花架上新移栽的都是些四季花。我偏爱那些绽放热烈,鲜艳夺目的花朵。
什么扶桑花、金盏草、麒麟花……异香齐放、争奇斗艳,给这萧索秋季添了不少生机。
带到下个春天,我还要再在花架下打一架秋千。在锦攒花簇、缭绕花香里打着秋千,想想都觉惬意。
自苏相夫妻走后,清蕴来我这宫里来得就更勤了。
若柳也如以往一般,隔三差五就来我这唱戏。我上次对她的怀疑,暂时还没查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其实准确说来,是我自己并未十分用心去查。这份悠然平静的时光实在太过难得,我不愿打破。总想着拖一拖,再拖一拖。
奶团儿此刻也在花架上跳跳蹦蹦,一会儿拿爪子拍拍那片花叶,一会儿又用鼻尖嗅嗅这朵花香。
它是萧怀瑾赠我的狸奴,是从遥远的大罗寻来的。
奶团儿浑身毛色雪白,没有一点杂色。还天生鸳鸯眼,一个瞳孔是淡金色,另一个是海水蓝。性格活泼好动,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知道,萧怀瑾将它赠我,是为了解我丧子之痛。
但他不明白,狸奴与琞儿,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好在奶团儿格外亲人,又很聪敏,相处越久就越让人喜爱。
给最后一盆花也浇过了水,我看着一架繁花满意的拍拍手。
这深宫大院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不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做,一点一点数着滴漏过,还有什么盼头。
“娘娘”,彩屏在身后唤我。
“怎么啦?”我回头。
“皇上来了,就在前面大殿里……”
“他怎么来了?我与清蕴约好一起用午膳呢”我不满的低头嘟囔,将束袖的锦带拉开,宽大广袖一瞬倾落。
低头理了理袖口衣摆,扶正了正头上珠钗,行至彩屏身边“走罢。”
“娘娘!”她却叫住我。
“嗯?”我回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到底怎么了?”
“我……皇上他……”她依旧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你平日里也不这样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语句里两分急切。
她赶紧拜下去,“今早奴婢照常按娘娘吩咐去打探了下朝堂动向,确有大事发生,但我也之探到了点皮毛。”
“只知这事有关……娘娘母家。”
“我母家?是草原的事?”我十分惊讶。
“上次得到草原的消息,还是阿嬷去世。”我想着,袖中双手不自觉握紧,不敢再等闲视之。
回头,赶紧加快了步伐,到最后我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前殿。
“妾拜见皇上。”
萧怀瑾就坐在当中的紫檀镶金木椅上。我一边压着气息行礼,不让自己显得有奔跑过的迹象,一边观察着萧怀瑾。
一眼就瞧见他手里拿着的那封好似信函的东西。
“阿翎你快快起来”他两步走到我身旁,伸手将我扶起。“皇上应是刚下朝罢,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问。
“朕要同你说的正是这个。”
他将我引到身旁另一把木椅上坐好,自己也复坐下。“今早朕收到了一封密函,是辽东来的……”
他看着我,伸手把我放在当中小几上的左手覆住。“这密函,由你哥哥亲笔所书。”
我讶异扬眉,“哥哥亲写的密函?连阿嬷的死,我都只看到了边关将领写的奏折。这下,怕是出了要翻天的大事。”
表面上只静静等着萧怀瑾继续往下说,内里我心跳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