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准备启程时,萧怀瑾也出现在了阵前。
他重伤未愈,昨天都还不能下地。每个人看见他,都很是惊诧。
明明大兄也让他好好躺着静养,他本可以不必来的。
我不知他是如何强撑着穿上那样重的甲胄,也不知他是如何骑上的那高头大马。我只能看见他面色苍白,背脊却依旧挺直。
不需要任何动作,他只那么骑在马背上,流露出的就是一股浑然天成般的王者之风。
周围的士兵们在短暂的惊诧之后,转而都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萧怀瑾这样以身作则,无疑是给士兵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依旧男扮女装混在军队之中,静静注视着他。没想到他却忽的回头,一眼就看进我眼底。
我和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视了。
我们隔着无数欢呼的人潮。但此时此刻,旁人的模样都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连欢呼声也渐渐听不真切。
我和他的所有过往,在此刻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那些千头万绪的笑、泪、爱、恨瞬时涌上心间,开口无言。
时间的风浩浩荡荡吹过我们之间,纷纷扬扬卷起一地落叶。
明明我和他只这么遥遥对望了一眼,却好似过了这一生。
若是这次我们没能回来,那就让我铭记这一瞬。
大兄一声令下,全军向战场进发,奔赴那终结一战。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战场仍然是熟悉的战场。
与之前不同的是,北疆所有狼群的脚腕上都套了长长的铁链。
它们显然被喂了太多迷药,个个都暴躁无比。没有铁链,恐怕连北疆人自己都控制不住。
而对面的北疆士兵脸上个个都带着挑衅的笑容。那是志在必得的胜者的笑容。
穆图屠这次更是嚣张。他整个人简直像度假一般,弯曲着两条腿,一手撑着头,窝靠在狼皮椅中。
他脸上堆满了笑,面容上绘着的的红色符文都因为他那夸张的笑容皱在了一起。
穆图姝也是一样,自大得直接骑着大狼王上场。经过上次一战,她好像对驾驭大狼王已有了十足的信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大狼王。
和大兄说的一样,它是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母狼。那毛皮就好像被雪峰的白雪织就。
它脚上也拴着铁链,最粗最长的铁链。
“元颜真羿!”穆图姝仰头,毫无教养地冲着大兄嚷道,唇上口脂鲜红似血。
“你们赢不了的!还是迟早认输吧!只要你肯答应入赘我们穆图王帐,我穆图姝可以放你们族人一马,不赶尽杀绝!”
她身后的北疆人立时哄笑一片,她也笑,一双钩子似的眼睛发着异样的光。
那蛇蝎一般的笑容,令人作呕。
我们这边的士兵们都被激怒,特别是辽东士兵,我都能听见阵中传来不少辽东语的骂声。
“穆—图—姝!我看你是疯得神志不清了!”大兄“歘”地抽出弯刀来,眉头紧皱,刀尖直指穆图姝。
“哈哈哈哈哈!那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谁疯了!”穆图姝双腿狠狠一夹母狼肚皮,眼睛赤红一片的母狼王立即冲出方阵。
她把鞭子甩的噼啪响,带着万千狼群,直直朝我们冲来。
狼群们脚戴铁链,链条摩擦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我们好些战马都被这样暴躁的狼群们吓到,本能的扬了前蹄。
但我们的骑兵们却丝毫没有惧意,他们一把拔出腰间弯刀,高高举过头顶,眼神里都是视死如归的坚毅。
“冲啊!”,他们大吼道,随着大兄向北疆那边冲去。
大兄已经跑到离穆图姝只有一丈远的地方。穆图姝骑着母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