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开始有些不稳,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当我们终于走到了那土包前,大兄一撩衣摆就直直跪了下去。“阿嬷,我带小翎儿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我一个踉跄。尽管我已经猜到,可被大兄这么一证实,我还是不由得激动起来。
因为我的阿嬷就睡在这里啊!最爱我的,也是我最爱的阿嬷啊!
我紧跟着跪了下去,时隔半年之久,我才第一次见到了阿嬷的墓。这么素净的一座墓,连个石碑都都没有。
我知道,这一定是阿嬷的意思。
她不喜奢靡铺张,淳朴了一辈子。就连死去,她也只愿静静的长眠于这片她深爱的土地。
不需要别的人来祭拜打扰,只要我们还记得,对她来说就足够。
我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滑下。我伸出手去轻轻放在了披满白雪的阿嬷的墓上,手掌在雪花上留下一个指印。
“阿嬷……小翎儿来看你了……”
一阵北风刮过,扬起墓上落雪。片片雪花轻扫我的脸颊,就像阿嬷的慈爱抚摸。
我絮絮叨叨的对阿嬷说着话,讲我对她的思念,讲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大兄在一旁陪着我,时不时补充几句。
我不知我俩在阿嬷墓前跪了多久,直跪得双膝都被雪水浸湿。
大兄早解了自己的披风给我披上,绕是如此,我都被冻得鼻尖发红。大兄却全程只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跪得笔直。
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眼眶湿了又干、反反复复,泪痕爬满了被冻得冰凉的脸。
最后起身时我腿麻得都站不住,还是大兄扶着我站起。
他还一直骗我说他不冷,明明他扶住我的双手都被冻得通红。
“小翎儿,当着阿嬷的面,你不能撒谎。你对大兄说实话,你在熤朝过得欢喜么?”
我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听大兄忽然这么问,怔怔抬头看他。
他伸出只手来,满是疼惜得擦去我眼角余泪,声线充满关切“小翎儿,你在熤朝过得可欢喜?”
我侧头看一眼阿嬷的墓,又回头看着他。
此时此刻,在阿嬷墓前,面对着露出这样表情的大兄,我内心防线几乎要被击溃。
“欢喜……”
“我在熤朝过得很好,我一直都很欢喜。”最终我还是压制住了扑进大兄怀里哭诉的冲动,对他撒了谎。
“真的?”
“嗯……真的。”我不动声色垂眸,避过他的视线。要是再望着他的眼眸,我真的就快绷不住。
下一刻,他伸出他那修长手臂,把我揽进怀里。
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完全的保护姿势。
“你过得欢喜,大兄就欢喜。”
我一时说不出话,双手抓紧了他腰侧的衣服。闭眼、两滴眼泪很快就隐进他衣服的暗纹里,没有痕迹。
一桩心事已了,归期亦在眼前。
我在草原最后几日的时光,就似离弦羽箭一般飞过。
“小公主!小公主!”某个清晨,我正在帐中收拾行装,拉图雅却一把撩开了帐帘进来。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明媚得不得了。
“怎么这么开心?”我停下手中动作,迎过去问她。
“小公主,我又有喜啦!”她拉过我的手,自然地按在她的小腹上。
“什么?竟是这样大的喜事?”我急忙弯腰凑近她小腹,用手轻抚。“什么时候的事?”我表情也是无比惊喜。
“穆格尔说就是这两三月的事,她刚刚替我卜了一卦,说极有可能是个女儿呢!”
“那你不是就儿女双全了?你可太有福气啦!”我眼睛都亮了,语调上扬了好几分。
“我也没想到,之前在营地里原也吐过几回,我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