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养成了被打的习惯，似乎，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正在逐渐减弱。

这一刻，一直以来的种种经历在脑海中浮现，林烨终于幡然醒悟。

是了，这种特质叫做“战意”！

这一路的波折让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以往的战斗，哪次不是一往无前，不是自信满满？

哪会像现在，在战斗中只能躲躲藏藏，瞻前顾后，这怕伤了识海，怕消耗太大，更怕引来更多强者。

“我是林烨，自不肯甘心被人所欺，今生又怕过谁来？”

“轰隆隆——”

擎天巨锤落下。

这次，林烨没有选择躲避，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方朝见到林烨呆立不动，脸上的疯狂之色越发浓郁，不要命似的催动巨锤，狠狠地朝着林烨的脑袋砸下。

林烨抬头，双目中闪过一丝神芒，犹如黑夜中乍见黎明。

只见林烨怒喝一声，体内法力全面催动，修为爆发，剑意和战意交织之下，头上发簪脱落，长发骤然间披散，随同浑身法力鼓荡飘扬，凛凛有威。

“嗡——”

远处被定格在虚空中的碧月剑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周围的天地法则在这一刻似乎受到了牵引，跟着震动起来。

“天机共振，剑圣！”

老者仙帝穆然一惊，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林烨冷眼看着即将触碰到额头的巨锤，剑指一点，周身法则齐鸣，与浑身战意相辅相成，化作一道凛冽的锋芒，轰然穿透巨锤。

巨锤贴着林烨的额头，彻底停止了，无法再前进半步。

方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中有不可置信，也有无尽的愤怒和疯狂，他嘶吼大叫：“为何？为何砸下不去！”

“朝儿！快躲！”

老者仙帝焦急无比的声音终于传来。

方朝耳听父亲的声音，刚想偏头看去，却发觉自己的脖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的视线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而后落在地上。

临死前，他才看到林烨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自己身后。

“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林烨手提碧月剑，剑尖上鲜血滴落，似是触景生情般轻轻叹道。

“轰！”

远处，失去了方朝神识控制的不朽尸王轰然倒地，神志跟着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