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媚儿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里一下子惊乱起来,她几乎要被林云墨逐渐铁青的脸,以及眼眸里爆射而出的嗜血杀意吓住了。
林云墨冷冽的问道:“你是何时又在何处听到的此流言?”
“回主子,就这两日,是奴婢的侍女上街置办物品,听街上百姓谈论的,想来也是无稽之谈。”顾媚儿小心翼翼的看了林云墨一眼。
“将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派出去,给本王去查,看看到底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林云墨捏着茶盏,寒意岑岑的说道。
启洲的那次铺天流言,致使千山暮在混乱之中被袭,血崩命悬一线,如今想来,他仍是心有余悸。
此时刚来赤水未有一日,流言又开始肆虐,未免有些太凑巧了些,他警觉之心不由大起。
思索片刻,抬腿走到了不能房中。
“王爷!”听到门响动,站在窗前的不能忙回过神来。
“本王有事要与你说!”林云墨关严房门,走到了桌前,摊开了李继给他的那张地图,陷入沉思。
“王爷,这难道是宫中的地图?”不能凝神问道。
林云墨嗯了一声,眉宇间染了一丝不解,他指着图中广阳殿的位置说道:“若本王没有记错,这处的殿宇曾叫”永安殿”,是前朝皇贵妃孟婉莹的殿宇。”
他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父皇在时,她可是宠冠后宫,只不过后来死的极惨,听说寒冬腊月被人灌醉,最后剥光了,赤身露体扔在后院,活活冻死了!”
“怕不是当今皇上有所忌讳,才重新更换殿名?”不能分析道。
他看到地图上有些地方仅仅勾画了几笔,很是潦草,不过几个主殿,甚至内外城几处皇宫守卫的交接侧房都标注的极为明确,想来不熟悉宫中情况之人,是绝画不出如此清晰详尽的地形图。
“王爷,这份宫中地图可靠吗?”饶是如此,他仍旧谨慎的问了一句。
林云墨点点头:“这地图是兵部尚书段意所画,他,本王还是信得过的!你来看……”
他又重新指着地图说道:“囚禁义父义母的地牢便建在广阳殿后殿,而广阳殿则位于东六宫飞羽殿的东侧,应该是由御林军直接把守。”
不能略一思索道:“东西六宫应是内廷了,金公公居然敢不避嫌,私自动用御林军?”
“如今他一手遮天,还有他不敢做的事吗?”林云墨冷笑道:“虽然御林军平时的职责是守护外廷,没有上过疆场,战斗力亦不能和兵营的战士比的,但这些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若是大批集结在一起,也是着实有些棘手。”
“王爷,咱们几时行动?”不能直接爽快的问道。
“子时,广阳殿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把守广阳殿的兵卒是一个时辰轮换一班,切记,今夜咱们只是打探一下情况而已!不要硬碰硬!”林云墨低声说着,随手又将地图重新折好。
“是,王爷!”不能肃然道。
他知道若是能顺利救出牢中端王与端王妃,那宁王便再无顾及,一举攻破赤水杀进皇宫,绝对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林云墨回到房中时,千山暮已揭掉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吹弹可破明艳照人的容颜。
“王爷可是去了好久!”她自水盆里浸湿了帕子,擦拭着脸上汗渍,“这人皮面具我是死也不戴了”,她凑到妆奁的铜镜前,懊恼的说道“闷出了好几个红痘来!”
“在为夫眼中,无论夫人脸上生多少个痘,也依然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林云墨笑吟吟的接话道。
“少来!”千山暮嗤笑道:“王爷可真会左右逢源,哄人开心!”
林云墨知道她是在说顾媚儿一事,便挑眉一笑,伏在千山暮耳畔哑声道:“夫人莫要吃醋,若本王说,她本就是男儿身,夫人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