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殿的侧殿内,缠绵病榻多时的盛武帝突然有了些精神,勉强坐起身,因为惦记着星象之事,便招了钦天监来问话。
他暗自思付着,存了侥幸之心,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个让人心惧的星象极有可能不在了。
钦天监滴水不漏的回着话,荧惑守心确实发生了些许微弱的变化,荧惑之光芒虽不如之前炽盛,但始终在心宿二星周围盘亘,这,怕是不好啊,他哪敢照实禀报,只得添油加醋的多说些星象之外的枝节事。
盛武帝本就精神不济,此刻更是听的头晕脑胀,摸不着方向,不过有一点他是听的分明,荧惑守心的星象依然在,且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钦天监的阿谀奉承他听的扎心,他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其下去,果真是老天都容不下他了。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李公公见盛武帝脸色蜡黄,病恹恹的靠在龙椅上,便疾步走了上来。
“金公公这两日在做什么?”盛武帝喘了口气,缓声问着。
李公公胆怯的瞄了盛武帝一眼,犹豫起来。
“咳……咳咳!”盛武帝猛咳了起来,见到李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皱,怒斥道“但说无妨,朕还没死,锦川国的大事朕还是要知道的!”
如此,李公公方才由广阳殿地牢开始,讲到了昨日的侍卫亲军带领官兵在赤水发疯一样乱抓人。
盛武帝听罢异常的平静,出乎意料的没有暴怒,他半眯着眼睛,如同一尊石像般,半晌都一动未动,李公公心惊肉跳的凑了过来。
“皇上?”他吓得脸色发白,小声颤颤的喊了一声。
盛武帝死沉沉的眼珠突然动了动,张了张嘴:“宣皇后过来!”
片刻后,皇后方颂晨急匆匆的赶来了,盛武帝屏退左右,看着端庄贤淑的皇后,想起了她曾经规劝自己做主的话,不由得悔恨交加。
“皇上?不如让臣妾扶您去后边歇息吧?”皇后关切的问道。
盛武帝固执的拒绝,“朕要见宁王!不要让金公公知晓!”他喘了口气,低低的说,浑浊的眼眸里闪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方颂晨呆了一下,犹豫着问道:“皇上,要避开宫内金公公无处不在的爪牙,让宁王到临华殿来见您,谈何容易呀?”昨日,官兵在赤水街头拿着宁王的画像抓了许多无辜百姓,她有所耳闻。
“颂晨,你可以寻求镇国将军的协助..,他大口的喘息了一阵,稍事停歇,又接着说道:“朕的时日不多了,你行动要快些!”
方颂晨闻言心中一酸,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抽噎着说道:“皇上不要乱说,您还年轻一定会好起来的!臣妾这就出宫,想法子带宁王进来........”
盛武帝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指了指腰中玉带上系着的玉佩,“带着它,宁王会相信颂晨的!”
事不宜迟,方颂晨伸手解下了盛武帝腰间的玉佩,哽咽着说道:“皇上,您要好好保重,臣妾办完事便会立即回来陪您的!”
她回到寝宫,换了身利落的衣衫,借着为盛武帝烧香祈福为由顺利的出宫了,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她的母家将军府,却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紧跟的黑衣人。
官兵哄闹半天,几乎将赤水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宁王的影子都没见到,监牢里塞满了哭天抢地嫌犯,若要一个个挨个审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完不了事的。
牢头为了应付交差,对着画像糊弄了一遍,将抓进牢中的人又分批放了出去。
镇国将军方七,曾无数次跟随先帝征战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却是个相貌粗俗,目光短浅的莽夫,新帝继位后,他本想凭借长女是皇后这份殊荣,博得一份闲散,俸禄高,有油水的官职,却不想掌权的金公公根本不睬他,他手中的兵权被上交后,便成了可有可无之人。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