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黝黑的夜幕被乌沉沉的阴云笼罩着,忽起的凉风,满是浓重的土腥味儿,窗棂下桌案上的宫烛在风中凌乱摇晃。
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了云层,紧接着有暴雷自屋顶炸响。
林云墨由噩梦中被骤然惊醒,猛的坐了起来,心脏突突的狂跳,浑身冷汗直冒。
那个梦,满是令人心惊的腥红血色,千山暮躺在血泊中垂死挣扎,可任他肝胆俱裂,却是触及不到。
划空而过的闪电顷刻间化为一道凄厉的红色,如注的暴雨便铺天盖地倾泻而下,姜公公急急的走进来,关严了窗子,将风雨挡在了外面。
“什么时辰了?”林云墨自刚才那道红色闪电回过神来,倦意浓浓的问道。
“回皇上,子时刚过,皇上可是想吃点宵夜?”姜公公殷勤的问道。
林云墨挥挥手,“不必了,你下去吧!”
姜公公小心谨慎的躬身退了下去。
林云墨走到窗棂下,忽明忽暗的电闪,映照在窗棂的麻纸上,“原来,真的是有红色的闪电!”
突然间想到千山暮第一胎遇险时,是七月有余,仔细算来,如今也满了七月了,那个血色噩梦,肯定不是巧合!
越想越心惊肉跳,他刚刚平复的心境又掀起了骇浪。
低头看到,笼子里的能上天病恹恹的蜷缩着,他敲了敲铁笼子,无奈的低声问道:“她是否无恙,朕,好想她……”。
说罢,忽觉得自己的举动着实可笑,居然与一只鸟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看着指尖的伤口微微的愣了一会神,忽听能上天弱弱的嘲讽声:“大傻瓜,大傻瓜。”
林云墨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这幅德行了,还有心思骂人!”转念一想,他接着试探着问道:“小狐狸,何时归?”
能上天连眼皮都没抬,根本不理他,林云墨有些落寞的站了起来。
此刻辗转难眠的还有一人,贤媛郡主。
自她到御书房开始,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林云墨问那只丑鸟“小狐狸,何时归?”这句话了。
能让林云墨牵念的也就只有去了烟浮国的千山暮,还是说,她本就是个狐狸精?
她越想越兴奋,索性爬了起来,将屋中所有的书册都搬了,她要找寻有关烟浮国的一切史料记载。
烟浮国皇宫,芳菲殿。
侧殿内灯火通明,侍女,嬷嬷进进出出,均都一脸急迫与不安,半个时辰前,千山暮急产下一个不足月的皇子后,出血不止,性命垂危,束手无策的东方韵几乎哭成了泪人。
后来,柳秒儿拼尽一身修为,才堪堪将踏进鬼门关一脚的千山暮给拉了回来。
几日后的下午,千山暮才由昏沉中渐渐清醒了过来,东方韵又惊又喜,一边慢慢的喂米粥给她,一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若不是柳相舍命相救,公主怕是难逃此劫”东方韵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这大于天的恩情我该如何报?”千山暮眼中泪光盈盈,哑声说道。
殿门“吱嘎”一声轻响,柳秒儿笑嘻嘻的一步迈了进来,刚才千山暮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中。
大咧咧说道:“这恩,老身无需公主还,说起来,老身还是托了公主的福气,诸葛村夫他……”,说着,她渐渐有些羞涩不自然:“他,打算待公主身体康复那日,便,则吉日迎娶老身了!”
“真的吗?”千山暮抚掌笑道:“太好了,终如愿以偿!”
东方韵也哈哈大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柳秒儿想了想笑吟吟的说道:“公主,老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望你能应允!”
“但说无妨!”
“刚才见了小皇子,哎呀,粉嫩嫩,肉嘟嘟的,可爱极了,老身的修为虽然没了,可一身所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