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职之见。”殷筹为人很冷静。
他并没有因为殷建元的礼贤下士而表现得非常激动,而是恭立庭上,认真分析道:“狮鹫军团军团确实出师不利,但战果极为辉煌。”
“不仅是永泰城,乃是沧汐天下都没有见识到过空中力量的威力,如今永泰城遍地残垣,无疑打出本部威名。”
“殷建承之赴义,当是兵家绝唱,可留名青史。”
“本部对此向外界宣传,完全可以如实披露细节,既然永泰城把玩仁义,表演所谓的绳之以法,本部难道不能奏响偏向虎山行的慷慨之歌?”
“有理。”殷建元微微颔首。
殷建承乃是沧汐殷氏的嫡系子弟,背景深厚,他的死亡必定触动殷氏内部的得益分布。
但无论怎么纠缠,先在舆论场上站稳脚步,为殷建承戴上一顶高帽,闲言碎语当然也随之减少了。
不过名号虽然有了,可还是要做出表态,让殷氏内部看到赋有诚心的作为,否则此事肯定交待不过去。
殷筹当然知道殷建元心中所想,又补充道:“永泰城被轰天雷破坏得很严重,辰天所部的后勤也肯定面临巨大压力,最近他必有异动。”
“先生是说,辰天即将主动出击,袭击本部?”殷建元冷静下来之后,思绪很清晰。“正是,永泰城再强,也只是偏安沧汐北域一角而已,底蕴浅薄。”殷筹接上话茬,再次分析,“如果辰天不在未来三个月之内打出可观的战绩,肯定被活活耗死
。”
这话很对。
战争的本质无疑是在比拼资源。
谁的财力更为雄厚,那谁就是胜利者,而沧汐殷氏传承万年,当然占尽优势。
更何况,殷建元只是先军,坐镇北域坞堡的殷建业肯定还有后手,不用细想,也知他正在源源不断的调兵遣将。
说得再残酷一点。
牧野之战纵使殷氏联军折损二十万兵马,但沧汐殷氏还有成百上千的二十万兵马,但辰天却只有不足十万人的步卒。
现在永泰城又被炸成废墟,一年半载很难恢复元气,辰天又从何处募兵?又从何处调运物资?
殷建元身为八十万联军的主帅,当然很有能力,他稍稍听过殷筹的一番分析,不用将话讲得太浅白,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部署了。
缓兵之计。
先拖住辰天这段时间准备鱼死网破的锋芒,等到他后勤告罄,再伺机总攻。
三个月之后,已经在天下各处的杂牌军,怎么也该到场了,界时正是辰天的死期。
敲定大方向之后,局势顿时明朗,诸多部将也终于敢吱声了。
纷纷进言,准备带兵为殷建承报仇,但众人都见识到圭艮兵俑的厉害之处,善于谋略的临江城周祐福便在其手,所以众人虽然表露忠心,但绝口不提亲自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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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建承很是烦躁的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众人无不低头默声,唯有门口一名黑甲将军不避锋芒,肃立堂上,耸然之姿尤如磐石。
“敢问壮士姓名?”
“末将赵屏山。”
殷建承对这人有印象,当初在牧野滩涂与永泰军对峙之时,殷建承操纵狮鹫不小心被辰天击落,撞断大纛,引起三军溃散。
丢盔弃甲之下,只有赵屏山所率的玄甲营紧扎阵脚,从容撤退,也那些仓惶逃窜的仆从军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殷建承问及赵屏山的姓名,诸多部将深知此次选将,必是赵屏山了。
但他们无不腹诽,赵屏山天天摆出一幅镇国大将,到底演给谁看?真的不累么?
大伙都是带兵助威,跟随殷氏联军走走过场,意思一下就得了,赵屏山非得全力以赴?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