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
戴桂山一片寂静。
本次从牧野滩涂发出的驿信军报,没有受到丝毫阻拦,毕竟流波城水师将领韩元凯为此事被打得血肉模糊,谁还敢造次?
参赞殷筹收到书信之后,深深蹙眉,最终找到正在校场视察龙虎骑兵的殷建元。
“牧野秋声暗,自水天色宽。”
“凭君听兵马,唯有赵屏山。”
殷建元念出这首诗,沉吟良久,抬头与殷筹视线相逢,均看到对方脸上疑惑的神色。
辰天素有名号,称为无上无量神尊,地位很不低,远远不止永泰城一个身份,他还是纵横万里整合四座天下的超凡强者。
按理说,他应该与沧汐殷氏现任家主殷陆微平起平座,甚至坐镇北域坞堡的少主殷建业都跟他不能相提并论。
结果辰天现在与区区临江城二流世家的赵屏山,相谈甚欢,还对其大为赞赏?
殷建元细读文书,倒没发现辰天有意嘲讽殷氏联军无人,反而觉得他与赵屏山所谈及的兵马之事,句句在理,似乎确是同行之间的正常交流。
“说说你的看法吧。”
“有点蹊跷。”殷筹身为参赞,心志玲珑,很快说出大致猜想,“辰天此番示好示善,意在混淆视听,其背后必定还有阴谋。”
“永泰城短短发展不过半年,底蕴浅薄,前段时间又经狮鹫军团大肆破坏,怎么可能有余力供养前线?”
“那你的意思是……”殷建元合上文书,沉吟再三,“辰天故意邀请砧字营赴宴,展示财力?”
“没错。”
校场很空旷,新编的八千龙虎骑兵正在加紧训练,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奔如响雷。
驰骋之间,一道接一道的武魂凌空乍现,龙吟虎啸,激起浩荡烟尘。
殷筹看着陷入沉思的殷建元,深知他的想法,先前召开军议已经定下战局方针,准备借以时日,耗死辰天。
但现在,北域坞堡连夜赶来一位神秘人物,施加不少压力,迫切的希望看到战果。
殷筹不知道这是少主殷建业的意思,还是沧汐殷氏的,但明显要求殷氏联军主动出击,尽快剿灭辰天。
果然。
殷建元缓缓开口:“不论辰天如何谋划,双方兵力都摆在明面,此战难以避免。”
“他既然示善,常常与砧字营接触,那本部正好展开半路伏击他。”
“命令赵屏山按兵不动,只需巩固牧野滩涂的阵地,不得让辰东近靠近姑苏城半步。”
“此外。”
“派出斥候侦查辰天的行踪,准备出动龙虎骑兵,毕功一役。”
“微职领命。”殷筹觉得此计可行,那怕辰天早有准备,无非也是从伏击战转为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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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滩涂地势平坦,正好让龙虎骑兵展开队形,正面冲杀。
“等等先别走。”殷建元叫住殷筹,补充道,“听说你前日当众处罚韩元凯了?”
“确有其事。”
“何也?”
“他蛊惑军心,声称赵屏山与辰天的接触,乃是叛敌。”殷筹深深的看向殷建元,郑重道,“辰天对赵屏山的热情很不同寻常,主帅……”
“别试探了。”殷建元笑了笑,“离间计而已,本帅自然相信你与赵屏山,你做得不错,当记大功。”
听到这里,殷筹舒展眉宇,笑得格外安心惬意。
他出身寒门,其后没有半点靠山,与那些军功世家相比,很难服众。
所以他在处罚韩元凯之后,多少有点忐忑,但现在听到殷建元亲口宽慰,他深知自己知遇明主了,一腔热血也总算没有枉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