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然脚步一顿,偏头看我,意外又嚣张,“我没听错吧,你们如胶似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居然来问我要人?”
“你是在求我吗?”陆欣然抬高了音量,引得远处的几个路人驻足观望,这反而刺激了她的好胜心,她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似的,声音越发高亢,“我在问,你是不是在求我!?”
没错,她还是她,换了张脸,心还是黑的,只能通过践踏别人的尊严来获取快乐。
我深知妥协有大半的可能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却又没有底气,坦荡的反驳,一如傅慎言当初数不清的犹豫,真到了让我独自面对有所亏欠的人,那些大义灭亲,言辞凿凿,都成了锥心刺骨的利器,不断的啃噬我的灵魂。
“跪下吧。”陆欣然的声音清晰响起,“跪下,我就考虑把傅慎言的消息告诉你。”
她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高傲的像是得胜的雄鹰,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享受着凌驾于失败者之上的快感。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想的是,跪下,对陆欣然的亏欠就一笔勾销了吗?
猛然间又为自己的愚蠢哭笑不得,这就是理亏的状态吗,甚至连反抗都忘了,只顾着想一个合适的跪下的理由。
见我许久没有反应,陆欣然有些急了,“跪不跪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到时候傅慎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跟我可没关系!”
这句话就像一剂兴奋剂,点燃了我体内快要熄灭的力量,现在没什么比傅慎言的安全更重要的了,我握紧拳头,一鼓作气,豁出去了就要跪下。
陆欣然看着我一点点弯身,肆意的吐露心中不快,“你早该这么做了沈姝,知道吗,你和傅慎言欠我的,就算在这跪一辈子也还不清!”
“说实话,仅仅是下跪,认错,道歉,这都不够,远远不够,比起你们拿走的属于我的一切,这不过是开胃菜,很快,你们就知道什么是后悔都没有机会是什么滋味!”
精神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不知名的东西拉扯,我猛地回过神来,陆欣然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即便我现在下跪道歉,她的报复也不会到此为止?
所以,就算我不要尊严不顾体面,陆欣然也不会心软,她永远都是最希望亲眼看到我和傅慎言不得好死的那一个,她巴不得傅慎言从此下落不明,我们生离死别,怎么可能好心给我放消息。
认清这一点,我立刻直起身子,回以同样锐利的目光,亏欠和亏欠之间,原本就是不对等的,就因为我有底线,就该低人一等的话,我死去的孩子,我受的那些苦难,又有谁来补偿?
“那么,你欠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呢,他是不是也该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向你讨要?”我心一横,冷静下来倒也能把她当成普通人对待。
陆欣然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惊诧,做了个呑咽的动作才镇定下来,试图用声音的优势掩盖心虚,“你少拿那个死孩子吓唬我,当初要不是傅慎言故意给我信号,引诱我留在身边做你的替死鬼,让我爱上他,这一切会发生吗?”
“要索命?好啊,先索傅慎言去!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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