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三点点头,这时他才发现人群中为首的那个少年。
少年模样坚毅,天庭饱满,鼻梁高耸,眼神锐利有光。
一身银色锁子甲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刚……刚才!你们快跑!”白十三咽了咽口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措辞内容来叙述自己遇到的怪异事情。
“鬼遮眼,又称鬼打墙。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是鬼怪,而是一种执念或者很多种执念。”
少年并没有理会白十三,自顾自说着。
“无定河边不知埋了多少忠骨,傲骨,怨骨。当这些执念聚集到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鬼蜮,”
少年欲言又止,走到白十三的身边,伸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冷冷道:“它们专门挑阳气弱的人,以及……逃兵下手!”
“你很幸运,遇到的是只能乱人精神的执念,不过你遇到我却不是很幸运。军队铁律,未得到指令不能擅自走动,而你却半只脚踏入了军营外。”
“来人!把他给我扣起来!明日斩首,以儆效尤!”
“你说,你是阳气弱,还是逃兵啊?”
白十三这个现代大学生居然会被这个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比刚才的人脸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喂喂喂,你这真的假的?这……这不是在拍戏吗?你玩真的啊?!”白十三在一群槽汉子手里挣扎着,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押下去!”少年的话毋庸置疑,有些心思灵巧的,还知道自家少将军不喜欢吵闹,便反手用布团儿塞住了白十三的嘴巴。
“进去吧你!”
白十三被狠狠地推搡进了笼子。笼子所在竟然是整个军营的中心处,每队巡逻兵都会经过此处。
月华把本就是白雪覆盖的群山照耀的惨白,鹅毛大的雪花顺着笼子的缝隙落下,染白了他那一头披肩的长发。
“长头发……”白十三擤了擤鼻子,拽的头皮生疼。
他在一番懊恼下,认命了。先不说这用成人手臂粗木条做成的笼子能不能被破坏掉,就算他侥幸逃出去了,他能敌的过那一队队的士兵吗?
更何况,军营外边还有什么所谓的鬼蜮。白十三光是凝视外边的深渊,都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穿越者是主角的话,那我为什么会是这屌样儿?”
……
这夜出奇的漫长,至少是对于白十三这个等死的人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等他冷静下来,一些记忆碎片也随之涌入的他的脑海里。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对于他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从小便和母亲游离在各个街道,讨上一口饭。
如果那个城池赶上打仗,他们还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哪怕侥幸躲过了敌人的刀刃,也难以躲过那些乱世匪徒的劫掠。
少年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在白十三的脑海里闪烁。
或许少年不懂她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是怎么在这样的乱世中养活他的,但白十三懂。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可怜妇人最后衣冠不整曝尸荒野。
少年背着母亲入了城池,心思细腻的大人早就看出他母亲是因何而死,有的甚至是老主顾。
残碎的记忆碎片完全涌入白十三的脑海,在某一刻,他好像对明天的生死看的不是那么重了。
白十三摸了摸腰间,寻出了一块祖母绿玉佩,上面篆刻着公孙二字。
古代斩首犯人一般是午时三刻,阳气正旺时,但如果是夜里判决,或者像军队这样不讲究的地方,就是天亮执行。
寅时,也叫五更天,就是现代的三点至五点左右。
这时天还没亮,是犯人吃行刑饭的时候。
给白十三送行刑饭的是帐篷里的那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