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多了口人,倒也是多了一份责任。
衙门将人美名其曰托付在此,也是多方面考虑的原因。
孩子自然是不能丢给焦仲卿让他带回庐江,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况且遇见这孩童时离乐水镇颇近,想必家里也不会离着太远。
若是孩子父母再后悔了想寻孩子回去,离得近也能打听的到。
是以,刘家人也就婉拒了焦仲卿的话,将孩子留与家中。
可刘家的好心,在旁人眼中就不像那么回事了。
陈氏开铺子的事,和之前刘兰芝去庐江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人传开了。
若是只单单前面的事,旁人只当是刘家发达了,连着一妇人家随随便便都能开铺子。
可后面又有了刘兰芝一事,旁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各种猜忌就出来了,纷纷猜测起这刘家和柳叶青的联系。
偏偏从庐江听到这消息的人,连着柳叶青的真实身份都知晓。
又说了柳大人如何如何为一女子茶不思饭不想,一夜之间直接病倒过去。
竟活生生思成了心病。
而这心病自然得需心药医,这心药,就正是当初柳大人来乐水镇有过几面之缘的刘兰芝。
堂堂柳都将家,儿子竟昏迷不醒,数个郎中对此束手无策。
后来柳夫人拉下面子,请了刘姑娘去,这第二日柳公子还真醒了!
这下,刘家姑娘是柳大人的心上人,人人都相信。
而对刘家多出来的孩子,更有人传道是柳大人和刘姑娘早就认识,并且明珠暗投暗度陈仓,这孩子便是二人的子嗣,可以柳夫人看不上刘姑娘,这才惹得两人爱人分离,也生出了柳大人这心病。
可两人孩子都有了,再经此事,两家早晚的事。
人人言之凿凿,各说各的。
好似自己真的见到了一般。
有人信这,有人信那。
有人不耻,有人谄媚。
这些日子里,常是有人上刘家拜访,不乏一些平日里都没有交集的人。
更甚有人,竟上门提亲,称刘兰芝年纪轻轻已是名声败坏,趁着还有人愿意要,不如早早就嫁了。
气的陈氏和玉姐儿当初发飙,让家中婆子拿着扫把将那几个无耻的人赶走。
反观当事人,却是不骄不躁,整日里除了绣花缝缝补补,便是照看郢儿。
日子仍是这样过着,比着她几人反而淡定的多。
而刘家多了个孩子的事,还有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到了陈家的耳中。
“娘,您老怎么来了?”
陈氏放下手中碗筷,慌忙起身。
瞧见陈老太太是又惊又怕。
前不久老太太一病过后,身子骨就弱了许多,已是好久都没怎么出房里。
而这些日子闷在屋中,整日里也闲的慌。
陈氏倒是还同她说起刘兰芝前不久去庐江的事,也更是没提捡回郢儿这孩子的事。
今日瞧见老太太,还有些心虚,不自主的就挡了挡身后坐在定制木椅上的孩子。
“你挡什么挡,我都知道了!”
陈老太太一脸不悦,脸色阴沉。
她虽是日日呆在屋里,可也不是瞎了聋了。
外面风言风语她可是听不见,倒是不愿相信。
可今日听的陈子桃在自己床前解闷说漏嘴,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事竟是真的。
扶着陈老太太的方氏向陈氏轻眨眨眼,陈氏也明白了老太太怕是什么都知晓了,身子也不再去挡。
露出正伸手要抓她裙角的郢儿。
陈老太太脸色在看到这孩子时有些缓和,而后坐在一侧,先是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才问道:“阿芝呢?怎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