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碗丝毫不给吕仕文面子,面若寒霜走进店里,看着碎了一地的渣子,抬眼又盯着他。
“这地上的青瓷白花碗,五十文一个,吕公子是记账,还是现付?”
她清冷如同冰窟一般的声音,吓得吕仕文傻了眼。
下一刻,他又立马回神,指着吕欣道:“要赔你找她就行了,不用问我。”
现在最让吕仕文担心的是,金玉碗会不会听到方才自己和吕欣的对话?
听他说的理所当然,金玉碗一声嗤笑:“吕公子这话说得果真厚颜无耻,听说你自诩读书人,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你说什么呢?说谁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吕仕文最恨人家讥讽他读书的事情,金玉碗恰巧踩到了他的痛点,将他气红了眼。
“话都听不明白,吕公子这书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扔到粪坑里了。”金玉碗冷笑着讥讽道,“要不吕公子和我说说,哪一本书教你挑拨离间,又是哪一本书叫你贪墨别人家财?”
“你血口喷人,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一下被说中了心事吕仕文脸色苍白,眼神闪躲着威胁道。
金玉碗早就想整治一下吕仕文,如今终于逮到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她轻巧地越过一地碎渣,端庄优雅地坐在长条凳上,浅笑盈盈:“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去把顾大哥叫过来,对质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吕欣:“大嫂,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去将大哥请过来。”
所以说吕欣和顾亦林曾犯过错,但挑拨离间的却是吕仕文,金玉碗还是想给他们一次机会,也好让他们与王琴华和解。
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吕欣一口答应跑了出去,不管吕仕文在身后怎么叫唤,就是不回头。
店里只剩下吕仕文和金玉碗大眼瞪小眼,没过一会儿王琴华从后院走了出来,瞧见一地碎片,故作惊讶道:“这是谁干的?都遇上这事儿了,你们倒是能坐得住。安平呢,还不赶紧去报官!”
安平跟在她的身后,看见这情形瞬间明白过来,点头和道:“夫人说的是,小的这就去!”
“等等等等!报什么官呀?不过是摔了一个碗罢了,我赔就是了!喏,五十文,数好了!”
见一大一小就是咬着不放,吕仕文也没办法,只能抠抠嗖嗖地掏出五十文钱扔给了金玉碗。
金玉碗掂量着手里的五十文钱,冲着安平使了个眼色,安平立刻会意,惊讶道:“五十文?这碗可是一个一两银子买的!”
“什么破玩意,一个要一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吕仕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就是觉得他们合起伙来诈自个儿。
“安平,吕公子家境贫寒,咱们也要体谅不是?五十文就五十文吧,要求也别太高了。”金玉碗凉凉开口。
突然她目光扫见外面站着一群看好戏的人,心下一动,冲着安平吩咐道:“后院的粥应该熬好了吧,大伙好不容易来一趟,给大伙盛碗粥,坐下来看热闹。”
外面的人原先还不好意思,听到这话,不知是谁高声道:“那就谢过二少奶奶了!”
瞬间引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听着这笑声,吕仕文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冲着自个儿来的,可偏偏拿不出证据来,脸红得发烫,也只能忍着。
好半晌,吕欣才带着顾亦林赶过来。
瞧见这两人,大伙又议论纷纷,知道,今儿是看到顾家的家事了,好奇的心又瞬间被勾了起来。
顾亦林刚进店里,见到吕仕文,脸色瞬间阴沉:“你来这做什么?”
“我过来瞧瞧我妹子还不行吗?”对上顾亦林的视线,吕仕文缩着脑袋,梗着脖子道。
“胡说!你分明就是来……”吕欣立刻反驳,却始终犹豫着,不敢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