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第二日杜若的生日,金玉碗早早起来,借了客栈的厨房做了糕点,用油纸包好,又去和玉阁挑了根玉簪,这才往文忠公府出发。
可瞧见文忠公府门前车水马龙,金玉碗才发觉事情不对。
杜铮不是说杜若身子不好不宜大办吗?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她拎着贺礼带着木老进去,门口的小厮上下打量着她:“您是哪家的小姐?”
“我是大小姐的朋友。”金玉碗也打量着这小厮,却见他不是文忠公府的人。
上一回她来文忠公府,甭说没有这么多的人,就算有,也没有这样趾高气扬,眼高于顶的。
“东西放在这儿,到后面坐着吧。”小厮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两样贺礼,伸手道。
“这东西我是要亲手交给大小姐的,凭什么放在你这儿?”金玉碗轻声问了一句,冷哼着拎过木老手里的东西,大步流星往里面走,任由身后的小厮喊也不停下来。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杜若的院落,门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可这里却冷冷清清,鸦雀无声。
“绿烟?”金玉碗叫了一声绿烟,就见一个小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两眼通红的盯着她。
“怎么了?你家小姐呢?”见到这模样,金玉碗赶忙往里走,“木老,你在这守着,别让人进来。”
“掌柜的,您快过来看看吧,小姐她又咳嗽了。”绿烟急得团团转。
到了房里,隔着纱幔,金玉碗都能看出杜若的虚弱。
“怎么会这样,上一次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她掀开帘子径直走进去,扣着杜若的手腕替她诊脉。
绿烟在一旁哭哭啼啼道:“本来大少爷不想大办的,可尚书府的人又到处说闲话,说什么小姐快不行了,文忠公府才不办生辰礼,少爷才气得要大办一场,小姐也被他们气得咳喘不止。”
“尚书府的人?是不是上一次与你们争的那些?”金玉碗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当然不会忘记尚书府那群人丑恶的嘴脸。
“可不就是她们吗?”绿烟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样,一会儿该怎么出门啊?”
“交给我就行。”见她一直担心,金玉碗便让她去拿银针。
绿烟走了,杜若的咳嗽才渐渐平息,“让你费心了。我本也不想生气,可她们着实欺人太甚,连爹爹也骂上了,我这才……”
“说到底也是我们无用。”杜若满眼惆怅的盯着窗外,“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文忠公府确实后继无人。”
“未免重蹈覆辙,哥哥不愿入朝为官,又为了照顾我,哥哥没有娶妻生子,若哪一日我没了,兴许哥哥才能解脱吧。”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那些人的碎嘴子你就听听罢了,何必放在心上?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要的就是你放在心上,积郁成疾,郁郁而终?”金玉碗看得比谁都开,也这样劝说杜若。
“我能像你这样想,倒也不至于纠结到现在了。”杜若说着又咳了两下,那模样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你老实说,我让人给你带的药,你是不是没吃?”她咳得这样厉害,金玉碗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也吃了两副。”似乎是被她说中了,杜若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她。
金玉碗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盯着她,随即又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怕丞相府的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话把杜若吓了一跳,左顾右盼,生怕隔墙有耳。
“我能猜不到吗?”金玉碗颇有些心疼这姑娘。
当初他们就是怕郭晖发现了顾亦轩的身份,才千辛万苦替顾亦轩解毒,可如今杜若担心郭晖发现,硬是挺了这么久不肯解毒。
这丞相果真害人不浅!
“今日这药你就放心吃,有什么事儿都推到我的头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