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传峰走了五天,瞿飞在一个傍晚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走近我,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有一霎那,我甚至相信他突然喜欢我了,因为我观察他看别人,哪怕对着如冰,眼睛都是似乎看着你,又似乎看着远方的感觉,只有看着冰冰,看着刘传峰时,有那种我在看着你的感觉。现在,他突然这么认真地看着我,让我产生了一瞬的幻想。“晚上冰冰睡着后,我想和你谈谈。”半晌,他淡淡开口了。
夜深人静,我来到大厅,瞿飞洗漱过后,换上一身白色运动服,整个人挺拔中有股阳光少年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读大学时踢足球的那个男孩。我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我在美国照顾瞿建时,刘传峰来找他了。刘传峰告诉我,是你鼓励了他。”瞿飞挑了挑眉毛,再次认真地看着我。我果然自作多情了,果然不是喜欢,而是兴师问罪。“瞿总,我无意介入太多,我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然而,事实就是,我知道了这些。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近距离看到了一场别人的爱情,就算我不说什么,刘传峰也会去找瞿建的,就像水一定会往下流一样,你们无法阻止的,不是吗?”“可是,”瞿飞恶狠狠打断了我:“他们真的算相爱吗,刘传峰想在娱乐圈发展,四处碰壁,遇到瞿建无私帮了他,感激无比;瞿建,特别温柔的一个人,突然遇到一个过分英俊的人的热烈追求;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这真的是爱吗?他们的关系天然不符合人性,阻力重重,他们两个中但凡一个先清醒,那么感情结束,另一个如何自处。万一刘传峰先离开瞿建,瞿建这样一个内心敏感柔弱的人,绝对会出事的。”“瞿建离开了刘传峰,他过得好吗?”瞿飞垂下了头:“我想不通啊,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竟然吸毒,还染上了那种病。”“不要自责了,很多事情都有天意。但现在,瞿建需要他爱的人在他身边,鼓励他,不要放弃自己,对吗?”我轻轻地说。瞿飞抬起头:“我想不通,当我看到又瘦又弱的瞿建时,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求生欲,不论我怎么劝,他都只是说,死对他是一种解脱。而当刘传峰到来时,他的眼睛有了星星,当刘传峰冲上去抱着他时,他流了好多眼泪。这世界上真的有互相离不开的两个人吗,这是爱情吗?”我说:“瞿建当初离开刘传峰,不是出于本心吧。”“是的,爸妈知道后,特别爸爸,勃然大怒,那段爸妈间发生了一件伤感情的事,妈妈天天以泪洗面,紧接着查出了癌症,家里一片凄风惨雨。因为瞿建这件事,爸妈竟然统一战线了,爸爸狠戾要求,威胁利诱,说他们在一起就要把刘传峰赶出娱乐圈,妈妈泪眼朦胧,说不断她走得不安心。于是,温柔的瞿建和刘传峰分手去了美国,去美国前,他要求爸爸,要求我,好好照顾刘传峰,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然后,瞿建到了美国,他痛苦不堪,开始用毒品麻醉自己。”我说。“对的,那时我被爸爸要求回国接管瞿氏,我回国前,妈妈就突然去世了。然后,爸爸无法在呆在国内,在我回国后,他去了美国。当然,他和瞿建感情不能回到从前,所以,他们定居在不同的洲,他到今天都不知道瞿建这样了。”瞿飞继续说:“我和瞿建、刘传峰聊了很久,我确认了,他们爱着彼此,可悲啊,我们这些外人的干预,毁了他们本可以相守的一生,我不相信爱情,因此成了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