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法事毕。妩妃等与几位公主面向御穹殿站在前头；皇亲位于其中；大臣们按照等级站在最后，礼部侍郎奚桐洒下白酒，众人默哀，实则各怀心事。

卫明杰与李谦以为许孟康等人会率先开口，可左等右等那许孟康也没个动静。

许孟康原本是想抢占先机、推禾郡王上位，可他偏偏漏算了皇后竟因为殿下薨世执拗起来。想着不如要李谦他们先开口，他静观形势。

双方你等我、我等你，眼瞧着日头都要落了，卫明杰与李谦对视一眼，齐齐下跪。

李谦哀呼道：“陛下！陛下这一去，臣痛断肝肠！每每想到陛下为扶熙夙夜兴叹，臣更觉肩上担有千斤重任！可陛下去得突然，竟没来得及册立新君啊陛下！”

李谦这一段喊出来，把前面人吓了一跳。萧晟在一旁冷眼看着，卫明杰对回转身子的皇后叩首，道：“如今国内诸事，只能由皇后娘娘做主。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何人可为新君，不知娘娘心中可有人选？”

许皇后面无表情，回：“只怕李大人和卫大人，早就订好了人选吧？”

李谦等人一听皇后这话，分明是讥讽的意思，心中更加笃定皇后已经应允她兄长许孟康。

“回皇后娘娘，臣等认为端王府禾世子仁德无双，可为明君！”

李谦说完，有十名文臣随他二人跪地，异口同声：“请娘娘立禾世子为新君。”

皇后的目光从大臣们头顶扫过，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是在向本宫施压么？”

李谦等人自然满口不敢，然而始终跪地不起。妩妃轻轻擦拭眼角，叹道：“昔日陛下在时，曾对本宫称赞世子，言其恭谨好学、人中之龙。若世子为新君，想必陛下也是属意的。”

未等皇后开口，许孟康也带着七八名文臣下跪，大声道：“娘娘，臣等反对！若论才学，建安王府的禾郡王要胜季世子许多，且禾郡王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是治世之才，请娘娘立禾郡王为新君！”

此时大臣中，站着的除却老太师及他的四个儿子与几位老臣，便只有另一侧的萧晟及萧家副将。

见皇后没有应允许孟康的意思、被气得浑身发抖，老太师拢在袖中的双手动了动，却听萧晟揶揄：“季世子、禾郡王不过十多岁，众位大人却能看出他们的治国才能，当真好眼力。”

为首几人忙爬起来，李谦皱眉道：“怎么，靖安将军也有属意的人选？”

“我没有，”萧晟淡漠回，“却也知晓才能可不是空口吹出来的。”

卫明杰一甩衣袖，极为不满：“萧晟，你虽为扶熙换得五年和平，但眼下关乎扶熙的千秋大业，你年龄尚小，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萧晟止住欲冲过去的李毅，挑眉问：“卫大人是觉得本将军没有资格？”

卫明杰不甘示弱地反问：“不然将军以为呢？”

萧晟淡淡一笑，白皙修长的手轻轻一挥，数千银甲萧家军自崇文门外涌入，将大臣们层层围住。

“本将觉得，我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