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朝顾长宁手里的那本书里扫去，见上面不过是普通的理论介绍，什么阴阳五行，转换归位的东西，但她的神色很不正常，这一点南宫允十分确信。

顾长宁没控制住情绪的表露也是有原因的。

那书上的东西在南宫允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道法理论，而于顾长宁来说，那是能解释她来为何会来到这里的东西。

思绪放空的时间里，不知为何，她竟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清水寺拜见过的那位净初方丈，想到他当时的表现，说不定——

那方丈对她来到这里的事是知情的！

清水寺，她是要走一趟的。

想好这些，顾长宁慢慢收起了面上的神色，对南宫允扯出了一个笑，“这些东西我倒是第一次见，竟一时看得入了迷。”

闻言，南宫允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扯出了一个笑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午后，我想去一趟清水寺。”顾长宁将手里的书稍微拿下来些，偏头对身侧的南宫允道。

“好，”南宫允应了一声，接着道，“我陪你去。”

这么长的时间，南宫允一直没喊万向平身，是以此时的万向还在二人跟前跪着，腿脚已经发麻了。

“都听见了？”南宫允侧眸扫了万向一眼道。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听见南宫允的吩咐，万向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终于能退下了！

“不急，”南宫允注意到了他眸中的窃喜，开口拦下了他起身的动作，“先说说你在城里都干了什么吧？”

“一切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不敢出丝毫差错！”万向垂眸拱手应道。

“是吗？”南宫允勾起了唇角，眸色深了些许。

余光中瞧见他神色的万向暗叫不好，自家王爷怕是已经知道他在定国公府藏了俘虏的事情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万向当即双膝跪地，扣首道，“属下有罪！”

南宫允没有说话，他在等万向继续说下去。

没等到南宫允的话，万向便知道，若他现在不主动说出来，之后等着他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是以当机立断，开口认了错，“属下……不该违背王爷的命令，留下那些俘虏的性命。”

“说清楚。”南宫允语气随意道，说着从还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紧接着，万向便将自己留下俘虏性命的考量，和他是如何将人送进定国公府的事情都说了个干净。

“王爷，定国公一心为您打算，若此事无益，他也不会同意收留那些人。”万向补充道。

“本王还用你教？”南宫允一边品着茶，淡淡道。

从这句话里听不出情绪，却能叫万向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不敢挪动分毫。

“定国公的忠心本王很清楚，你二人为何不惜违背本王的命令，也要保下那些俘虏的性命本王也清楚。”

南宫允说着，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万向身上，“若非此事不比寻常，你以为，你如今还能跪在本王面前？”

“属下知错。”他话虽这么说，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午后本王和王妃要去清水寺，你去安排吧，启程之前，先去领十杖以示惩戒。”南宫允开口吩咐道。

“是。”万向应声后便退下了。

经此一事，顾长宁才真正明白了南宫允的权势，那些人再服从万向他们的命令，那也是南宫允的人，他想知道什么，根本不需要他开口问，自会有下属将所有事回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