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妃……说是要给咱们送份大礼……”
“我呸!她只会送麻烦!”
御史台大夫扶着额头,在堂中急得团团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朝椅子上一倒,哼哼唧唧道:“哎哟呦,我怎么有点儿头疼呢。”
“大人,京兆尹早用过这招了,您换招新的?”
御史台内几人合议了半天,最后只得出一个办法,总结起来也很精辟,便是一个字——拖。
拖到明若楠熬不住回去了,那便万事大吉。
可一个时辰后,门前的守卫再次进来,整张脸的表情好不精彩。
“大人,誉王妃……扛了把椅子来……”
又一炷香过去……
“誉王妃开始吃糕饼了……”
“誉王妃在泡茶……”
“誉王妃在啃梨……”
御史大夫暴跳如雷:“她这是把整个誉王府扛过来了吗?”
明若楠丁点儿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大冷天的,她一席红裙坐在雪地里,又是吃茶,又是切水果,四周看热闹的人,丝毫不怀疑,若御史台再不出来个人,誉王妃便要开始用午膳了。
“大人,这如何是好。”众人透过门缝偷偷朝外望,见明若楠丝毫没有等累了的架势。
御史大夫叹气,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又落了几根。
“请誉王妃进来吧……”
片刻后,几个府吏扛着一个大箱子回来,身后却根本没见着誉王妃的影子。
“人呢?”
府吏将箱子落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累得气喘吁吁:“誉王妃说,给您送份大礼,她人就不进来了,相信大人定会秉公办理。”
御史大夫皱眉:“她怎不去找京兆尹?不去找刑部、大理寺?送来我这儿算怎么回事!”
他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知道这回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干脆招呼手下将箱子打开。
“看看里头是个什么玩意儿,该提人提人,该审审……别……”
他的后半句在箱子打开的瞬间卡在了嗓子里,只见箱子里竟是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人瞅着似乎还有些面熟。
这人嘴里被塞着块破袜子,鼻青脸肿,躺在箱子里,左右挣扎,眼睛瞪得斗圆,哼哼唧唧朝四周求助。
御史大夫见此人胸前贴着一张帖子,忙打开,只扫了一眼,再度被汗浸透了后背。
“这……这果真是个大麻烦!”御史台的各位大人皆凑过来,想看看究竟是送来个什么礼物。
“倒是省得我们自己盘问了……写挺细。”
有人颤颤巍巍探头看了看箱子里的人,将他嘴里的布取出。本以为这人会立即为自己开脱,却只听这被捆得结实的人竟突然开始哭嚎:“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别把我送回去!”
众人哑然,这倒是省事,审都不用审……
“这……这要朝上报吗?”
“你还不了解这位誉王妃吗?”御史大夫无奈叹气,“今日不报,明日咱们便会同此人一样了。你是想被装在箱子里送去大理寺还是直接送去玉琼殿?”
众人看了看蔡守备身上缠着一层层的绳索,还有心思打了个漂亮的绳结,皆是齐齐打了个哆嗦。
离元正假还有五日,众臣根本无心做事。可偏偏此时,武帝见着了这位蔡守备。
御史台的折子言辞恳切,而且丝毫不邀功,说得清楚明白是有人举报,但又没提西南一句,没提明若楠一句。倒是免去明若楠不少麻烦。
武帝震怒,责令西南太守裘可千主审,御史台和刑部各派出一人协查。
早朝过后,武帝将元靖单独留下。
勤政殿内,两父子相对无言。良久后,武帝长叹一口气:“御史台这折子,……罢了,问你也是白问,怕是明丫头也没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