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营帐,皆是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汗浸湿。
有人低声议论:“这誉王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哎,本来丢了贤王已经够我们掉脑袋了,现在又来了个麻烦的誉王。”
“誉王妃丢了,比贤王丢了更可怕!陛下还没赐死你,寒冰派的人可能已经将你生吞活剥了!”
众人议论着不禁又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我说诸位,还聊呢?快找吧!在这儿等着掉脑袋吗?”强公公从远处走过,看着帐中暴怒的誉王,微微皱起了眉头。
元泩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走着,四周茫茫,似乎只有自己一人。明若楠呢?她在何处?
元泩似乎停不下来,一直在朝前,前方似有零星的光泄出,让他趋之若鹜。
“三哥!”
似乎有谁在叫他,他脚下停了片刻,不知为何会被这声音吸引,可是前方的光他太想奔过去了,那光芒似乎也在呼唤他,告诉他只要到那处便能放下一切,只要到达目的地,便能卸下所有的重担。
他再次被那光线诱惑地迈出了脚。
“三哥!”这声音再次响起,他心脏被紧紧揪着,腿不知为何,再迈不开步。
“你快醒醒!”
这是明若楠的声音,元泩朝四周找寻着,却没发现明若楠的影子,只有一片黑暗,他再不朝前走,转身朝着黑暗中狂奔,紧接着一阵冰凉之感朝他袭来,宛如清风拂面,元泩缓缓睁开了眼。
“你总算醒了!”明若楠一身血污地望着元泩,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元泩看着眼前人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突然想起坠落山崖前的话,缓缓勾起嘴角,虚弱道:“怜香楼,你请客。”
“砰”元靖将这太仆一脚踹开,指着他双眼通红,哽咽地半晌都没说出句话来。
路北北哭着拍了拍元靖的胳膊,朝他摇摇头:“我们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若……若谁再说这话,我定不饶他!”
路北北边哭着边厉声讲这话,旁人看来十分滑稽的场景,却在他这处平添了几分哀伤。
元靖双眼微暗,扫了眼在场众人:“架天梯也好 ,挂麻绳也罢,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人给我救上来!”
明若楠刚带着元泩一起跳崖时,其实并未多想,只是琢磨着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死,这么赌一把说不准能活。
就算不小心没赌对,还能看看祖爷爷给不给面子。
可她跳下去之后,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是命不好,一路坠落,这崖壁上光滑异常,既没能拴住千机索的凸起,也没挂在崖上的树。她试图踩着崖壁降个速,但除了略微改变了些坠落的方向外,毫无作用。
坠落之时明若楠始终抓着元泩的手,生怕他落得速度比自己快。直到他们绝望地看见了山下的一堆怪石……这么下去,不死也破相……
等等!树!明若楠欣喜地发现,距崖底还有二三十丈的崖壁上,竟有颗歪脖子树!
她将千机索甩出,在即将接近这树时,牢牢在上缠了圈。
一阵剧烈地震荡摇晃,他们总算停止了下落。
明若楠松了口气道:“多亏带了千机索……”她忙朝元泩问,“三哥你没事吧。”
元泩嘴角抽搐,扬了扬下巴道:“我没事……但树……可能有事。”
“啊?”明若楠缓缓仰头。他们下来的速度太快,这歪脖子树不堪重负,竟从根上裂开,她刚想开口,这树却如同应景般“咔咔”响了两声,明若楠一口气还没叹完,他们便跟着树一起,再次开始下坠。
元泩几乎是本能地,抓着明若楠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明若楠还没来得及纳闷,他们便摔在了崖底,失去知觉。
明若楠缓缓睁开双眼,全身一阵剧痛,四肢纷纷罢工,她的头还枕在元泩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