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掩上门,匆匆离开了。
从梦中醒来的粟问,回想着上午与宋伟国交谈的情形,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当自私披着“老实”的外衣,企图谋求善良时,虽有得到,然而更多的却是失去;当人性撕去“善良”的伪装,一心寻找出路时,看似有路,实则前路是悬崖。’
在日记簿上画上最后一个句点后,粟问轻叹一口气。
小时候奶奶就告诫她:这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而殡仪馆是一个混杂了悲痛和矛盾争执的地方,是死亡面前的人间百态。
她也见过太多的故事。像是因为悲痛将母亲打到出血的丧父男孩;化妆间现场,面对着刚逝去的母亲争遗产争得面红耳赤的子女;还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刚烧完的骨灰里掏出像烧得像口香糖一样的金子,再骗家属说‘都烧没了’。
然而越是见识过‘人性’,粟问就越是觉得可悲。
再次躺在床上企图入睡时,粟问却忽然坐了起来。
她抬手摸了摸后脑的位置,没有以往醒来后的任何不适的感觉。又跑去卫生间散开头发,对着镜子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为之处。
然而,没有不妥之处就是最大的不妥之处!
以往在碰触了枉死的尸体后,在夜晚来临入梦时,她都会“切身”地经历一遍死者死亡时的痛苦,那种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每每醒来时都萦绕不去。
然而,这次她虽也是亲身经历着死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这是自她二十岁以来,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粟问陷入了沉思。她想了很久,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反常之处。
想不通就逼自己去想。
粟问甩甩头,回到床上,陷入了睡梦之中。
有人安睡,有人却不能安眠。
寇扪连夜抓捕并审讯了宋伟国,并且在他的家中找到了凶器“烟灰缸”。宋伟国虽然把烟灰缸清洗了,但是清洗的并不彻底,慕容懿还是在烟灰缸底的裂缝中找到了血迹的残留,经过化验比对,与杨大广的dna一致。
在证据面前,宋伟国低头认罪了。
就像寇扪猜测的那样,他听到了杨大广父子的谈话,知晓了自己被骗的经过,待杨宝富走后,气不过的他找杨大广上门理论。结果杨大广非但没有悔意,反而说他蠢,他一时恼火,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着杨大广打去,待他冷静下来,杨大广已经死了。
“我不后悔,那个杨大广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我只是觉得愧对我的家人。”在供认完自己的罪行之后,宋伟国这样说道。
“为了一个活不久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值得么?”寇扪问道。
“他既然能在协议上做假,当然也能在病例上做假。”
“他是真的得了肝癌,晚期,活不过三个月,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罢了。”慕容懿做的尸检,所以杨大广有没有病他。清楚
“呵,呵呵,呵呵呵呵”宋伟国失声笑了起来,而后捂着脸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