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腹中空虚,摇摇欲坠的周国骑兵,被撒野的惊马一顿颠簸,有些人还未战斗,已先落下了坐骑。剩下那些侥幸留在马上的,都全心全意放在御马之上,哪还有心思应付秦军的进攻。
就这样,出城潜逃的大周军队,未来得及拔剑相向,便已尽皆被秦军抓了俘虏。
可怜那周将姬群深,原本只是想带着军队苟且求生,却最终沦为了阶下之囚。
至此,岐山围城结束,阔别了三年的西境之城,再次回到了大秦的领土。
……
无独有偶,岐山的周军向城外发动突围的当天夜晚,镐京的秦军也对城外的周军发动了偷袭。
只不过,与周人的求生不同,秦军这次袭击却是为了引战。
仲夏,夜微凉,月色罔,疏星几点,万里苍茫。
趁着夜色出城的秦军,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都占尽了优势。他们轻装而行,压低了声响,一路潜至周军的营寨附近。
接着,在曹休的带领下,秦军以一把烧断粮草的火,向已故的卢照临老将军致敬,也给大周的兵马,送上了绝路。
营中起火,意味着周军连苟延残喘的机会也失去了。没了粮草的远行军只得背水一战。秦军这么做,无疑是给自己招惹了难以对付的敌人。
当然,这些曹休都清楚地知道。只是他也无从选择。为了给远在洛邑的端木易争取机会,他不得不冒险这么做。
因为秦国这次要的,不仅仅是守住自己的边境,还有天子彻底的妥协。
火光起,角声做,刀兵沸腾。
夜袭的秦军将士和怒战的大周兵马鏖战犹酣。在无边的夜色下,干戈交错,浴血而歌,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双方越斗越是眼红。刀光落处,每有身首异处,剑锋横扫,可见血肉纷飞。
按照计划,在成功激起周军的斗志后,秦军便开始且战且退。
但周国军队又哪里肯轻易的放走他们。两军在厮杀中,各自都伤亡惨重。秦军也直到黎明时分才完全退回到城里。
城外的战场之上,尸横遍野,流血漂橹。倒着的军旗、散落的兵器,上面沾染的热血,渐渐冷掉、凝结。在夜色里,碧晃晃、惨凄凄,让人胆寒心悸。
回城以后,秦军用几轮快箭阻断了周国兵马的继续追击,也让他们暂时冷静下来。
死志可息,仇心难改。被秦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这些周国将士无一不想报仇雪恨。
于是,他们放弃了曾经仅有的一点撤退想法,并向洛邑发出请援书。企图再征调些兵马来,与秦军再战,势必要一雪前耻。
……
洛邑城外,当看到两匹快马在一天内先后疾驰入城后,端木易知道反击天子的关键时刻,终于快要来了。
在遣出一骑快马回新都报信后,端木易望着远方的落日,目光平淡,内心澎湃不已。
那一抹斜阳映入端木易眼底,打在洛邑城城楼,也挂上流光殿的墙壁。
周天子姬宜臼在听到秦境传来的紧急军情后,看着墙面上如血的落日余晖,牙关紧闭,压制着胸中的怒气。
“废物,都是废物!我堂堂大周,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与秦国相抗衡的将领吗?”
忍无可忍的姬宜臼咬牙切齿地骂道。
殿下趴着的,还是那个宫人。姬宜臼的天威让他不敢抬头,只得埋着脑袋,瑟瑟发抖。
“你,上次让你去见地牢里那个人,他怎么说的?”姬宜臼侧过头来,斜眼看着那宫人,质问道。
“哎呦,陛下,那人还是那般目中无人。臣将前线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他也只是说战事快要结束了……”那宫人说得不尽属实,实是怕天子盛怒之下,迁怒于自己。
“哼,快结束了?竟和我抖这种机灵?”姬宜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