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管你吃的是稀,是稠?”
“……秋儿?”棠梨愣住,“你从哪听来的?”
“呵,人就在管事姑姑的屋那,礼教司仪也在那,咱们连瞧的份都没有。”
棠梨心底发凉,前日糊上的窗纸昨晚半夜被雨淋湿了一个洞,她呆呆看着那洞,寒风嗖嗖的进来,一直刮到了她的心口,她眼珠错了下,笼玉显然比她更失落,大概是因为秋儿的撒谎,大家本来抱团群暖,突然一个人要离开,走就走吧,还踹上一脚,棠梨暗暗叹了口气,不该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
端起碗几口将粥吃完,笼玉还在生闷气,她拍拍笼玉的肩:“往好处想想,咱们在这不用伺候人,到了后苑可要伺候人的呢。”
笼玉无力搁下筷子:“我不是难受这个,我就是恼火秋儿这个丫头片子。”
棠梨收了碗去洗,內侍们已经将堆积如山的脏衣服送来了,她去领了两桶,拿了皂角去洗衣服,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吃饭时候,棠梨看到秋儿笑眯眯跟在管事宫女身后,鞍前马后的照应,她不由苦笑,摇摇头进了屋。
到了下午时候,笼玉不知为何跟秋儿吵了起来,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就在浣衣局廊角下面,围了一圈的人,棠梨过去的时候,两人揪着头发那叫一个热闹,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揪头发,棠梨上去拉都拉不开,还被伤及无辜的踹了两脚。
到最后还是管事姑姑过来将两人分开,秋儿捂着脸跟管事姑姑哭诉,吴笼玉小心眼嫉妒她能出去,还说姑姑们都是掉进钱眼子里了,应当让棠梨出去,不该让她出去,棠梨在旁一呆,这怎么还扯到她了,她是想出去,可想出去的不止她一个,谁不想出去啊?
笼玉喘着粗气,领领衣裳,胸口都被扯破了,棉絮掉了出来,秋儿比她更糟,衣裳扯破了不说,头发被笼玉薅了一大把。
两个管事姑姑都收了秋儿的钱,将眼一横,骂道:“司仪宫女刚走,你们翻天啦!”
马宫女戳着吴笼玉的额头,长指甲跟猫爪子似的带着勾,薄嫩的肌理瞬时破开,马宫恻恻道,“性子大着呢,嗯?还当自己是什么贵女了?”
血珠子点点落在胸口的棉絮上,一颗颗晕开雪梅似的红,笼玉跪在地上不吭声,棠梨的心跳快从胸口里跳出来,马宫女出手太毒,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面庞。
卢宫女指着跪在地上的笼玉,中气十足道:“下次哪个贱蹄子再在浣衣局翻天,哼哼。”
她哼哼两声朝众人巡视过来,意思不言而喻,围观的浣衣宫女怯怯的挤在一起,早没了看热闹时候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