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赵元陌先回神,喊了声皇兄,趁着此时,棠梨收回手退到两步外,垂首不吭气。
赵元初歪着脸觑她一副要发作的样子,棠梨手垂在两侧装作不知,不看他气急败坏的脸色,在心底轻轻叹气,都说殿下人好性子好,这模样哪里跟好有关?半分也沾不上,这脾气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赵元陌有些看不懂了,漾了笑试探问道:“皇兄怎会在此?秋冬的典礼祭祀我这儿着人在办着,皇兄要不进去看看?”
赵元初含糊不清哦了声,这会再生气也不好对着兄弟发作,勉强缓了脸色,朝着殿门后瞧了几眼,摆手道:“我就不进去看了,你做事向来稳妥,这等细致的事情,我还做不来呢。”
那……赵元陌眼露狐疑,眼睫闪了几闪,皱起了眉,他这皇兄看似温和好相处,实则清傲不羁,平白无故的会到这里来,定然是有让他十分挂心的事,目光移到沉默的棠梨身上,再悄然去看皇兄,就见一个隐含怒气一个低头装傻,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惹他这般生气?
赵元陌眼色阴郁不过一瞬,忽地展颜笑道:“皇兄是来找棠梨的吧,棠梨快跟皇兄回去吧。”他摆手就走也不耽搁,棠梨急了,襄王这就走了,那他帮不帮忙?笼玉的事……
赵元陌往前行了一段,突然转头冲她一挤眼,就这一个眼神,棠梨便明白过来了,心放到了肚子里,呆望着襄王清瘦的身形渐走渐远。
赵元初看她一脸舍不得,一肚子的酸水咕噜直冒黑着脸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跑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东宫,当孤那里是什么地方,心都野掉了,回头让孙姑姑好好教教规矩!”
责备完抓了她手放在鼻端,嫌弃的不行:“你手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野…”
他本想说都是野男人味道,想到自己身份说话如此粗鲁太失身份,顿了下吊着眉眼凶巴巴道,“回去用胰豆好好洗,洗完再熏香!孤到时候要检查!”
他鼻息热热喷在手面,棠梨臊的不行,小脸涨的通红,使劲的往后抽:“诶…您别这样,婢子回去就洗手。”
赵元初偏抓着不放:“刚才襄王抓你手,你就让他捉着?知不知羞啊?男女有别不懂么?我看你这手要好好的打。”说罢轻轻在那细腻肌理上拍了下,作势打她,说是打,嘴角又翘着笑。
棠梨使劲的抽回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在她心中是高洁尊贵的,哪里想过他这样无赖的样子,正闹着,夹道那头传来交谈声,棠梨大急,一脚踩在他丝履上,拔脚就往前跑。
结果赵元初追了上来,拉过她的手往前直冲,他一个大男人,腿长力气大,拉着棠梨跟拉只小鸡仔似的,棠梨跑的跌跌撞撞裙裳裹在腿上跑的直打拌,风迎面吹来,夹道两边紫薇花树往后倒去,她身不由己感觉自己都要被拉飞起来。
“殿…殿下慢点……”叫喊声被吹散在风里,头发步摇叮叮当当,太子腰上的香囊玉佩被颠的撞到一块,轻薄宽袖被风鼓的胀起,隐约听到他笑声,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棠梨手腕被紧紧握住,手心里汗津津的,压根就没法抽出来,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往前。
棠梨昏头转脑的想,真是疯了,疯了,这是太子吗?这还是她吗?长这么大从没有这样失去仪态的奔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