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元初眯起眼,太阳有些偏西,草原上的夜晚来的早,晚上的草原对人很不友好,他们需得加紧赶路,一路不再赘言,加紧赶路,今夜是不能到仑都山了,入夜后草原格外冷,白天夜晚的温度相差很大,白天热的时候恨不得穿轻衣,到了晚上又要裹上皮袄子。
好在他们出来时都准备上了,几个亲随将帐篷搭起,在夜风呼卷的草原上歇下了,到了半夜,远处的狼嚎随着凄厉夜风传来,说不出的渗人,赵元初独自睡一个帐篷,左右两边是亲随,他没什么睡意,睁着眼听呼啸的风声跟狼嚎。
四周既安静又空旷,在这样的环境中,他难得的内心平静,脑中清醒无比,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想到那道纤细身影,心底的冷硬稍融了些,说她傻,又没那么傻,说她聪明,又傻的可爱,真以为是大军找厨娘,火头军不用,要用些个婆子妇人,他是那么闲碎的人?不过是他引她来的由头。
翻个身又想了会事情才沉沉睡去,这一睡也没睡多久,草原的天亮起来的时候,没了遮蔽物那太阳看的格外分明,圆硕硕红彤彤的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枯黄的野草浸上橙黄的光,满地的白霜照的生光,泠泠的光像是嬴池的水波。
马蹄踏过枯黄的野草往前纵去,口唇边呵气成雾,马不停蹄纵行至天黑,他们终于到了仑都山下的河道,此时的河道露出干涸的河谷,再等上一个月,雪水自仑都山顶峰冲出汇进河道,这条河鞑靼人称为尔阿穆河。
仑都山上有终年的积雪,即便是盛夏也不能将它们完全消融,破冰化水也只融化了一小部分而已,赵元初勒马立定,仰望仑都主峰,这边看着像是到了跟前不远,其实不是的,距离仑都山还有好几里。
望山跑马,跑死马。
“天黑了,殿下今晚先在此歇息吧,明早再上去。”
赵元初没有异议,在尔阿穆河畔休整一夜,次日一早,赶着灰青的天上进了仑都山,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上顶峰,去那片融化后能将阿勒斯草原所有河道都灌满的雪峰,向导到了这也不好用了,他只知道仑都山的位置,并没有真的上过仑都山,赵元初让他在山下看着马匹水粮,他带着人进了山。
山中无物,目光所至都是光秃秃的巨石,偶有些矮草或是苔藓,也是贴着石皮长,东一块西一块,像是石头上面生了斑,总之跟他从前见到的青山绿水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