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袁宏沉面色有些变化,堪琢道:“皇后娘娘独爱双井,臣正好跟皇后娘娘争夺,殿下有心,臣先谢过了。”
赵元初勾勾唇角:“孤即便不开这个口,皇后娘娘也会给将军送给的,往年都是如此。”
上贡的茶饼,没有陛下发话,怎会到臣子口中?皇上没有赏赐给袁家,袁家能有贡茶,那就是皇后赏赐的了,这没放在明面上的事,太子居然会知道,袁宏沉额际有些冒汗,不知怎么接这话。
赵元初笑脸模样:“我到真定之前听皇后娘娘想给襄王议亲,满城的贵女,襄王似乎钟意袁将军的孙女,襄王不久就要去就藩,想来是会成亲了再去,袁将军驻守边界,守护我滇国,这些消息不晓得听说过没有?”
袁宏沉常年驻守边界,都城的消息他虽然称不上事事皆知,但太子口中说的这样事,他却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给仁明殿去了信笺。
他额角沁出细汗,为掩饰慌张低头啜茶,太子在旁不慌不忙,见他釉盏空了,就给他倒上,闲话家常般。
“我与襄王虽不是一个肚子里的兄弟,但都是赵家的子嗣,孤到这里监军是为父王分忧,袁将军也是为我父皇镇守边界,这些年的功劳,天家不会忘了,将军日日操练将士,想必都是虎狼之军,击退鞑靼,孤回朝后事无巨细回禀父皇,说不定到时候襄王跟将军孙女的婚事也会定下,袁家是双喜临门啊。”
袁宏沉鬓角滚下汗珠,他与仁明殿暗通信笺,这些都是暗地里的动作,一直以为只有他跟皇后知晓,不晓得太子是如何知道的,太子的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回朝后事无巨细回禀圣上,那他跟仁明殿信笺来往的事会不会回禀?如果陛下知道这些,他袁家就要像当年的陈家一样,一夜倾覆,子孙流离。
赵元初微瞌长睫,他生的白俊,笑意融融的挂在脸上,烛火被风吹的跳跃不止映在他半张脸上,袁宏沉搁下茶盏看向太师椅里的太子,太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他心头一怵移开了眼,想到一句话。
笑面虎咬人不见血。
该说的都说了,该敲打的也敲打了,再往下细聊就没什么意思了,袁宏沉不服太子,不服崔定,这都不是藏掖着的,他驻守真定多年,此地早成了他的大本营,远近里外都是他的人,说出去的话比太子的话还要有用。
崔定有自己的兵,跟袁宏沉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来打仗的,这样人心不合可就不好了,太子天黑与袁宏沉这一通聊,袁宏沉出去的时候面上带笑,回到府邸面色就不对了,思量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到了义武堂。
崔定跟太子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沙盘上部署了多种作战方案,待三人还有几位副将都使正式讨论兵情的时候,袁宏沉也不藏掖着,指着沙盘上缩小的阿勒斯草原,移动小旗标注出鞑靼人惯用的草场以及养兵的地方。
鞑靼人依水而居,在答里湖往西不过十里地有鞑靼人的毡包,这种房子是用兽皮等物制作成,鞑靼人跟随草场迁移时,毡包可拆卸下来用牛车马车拖动到别的草场。
“鞑靼人没有固定的住处,但都会离草场水源太远,眼下天气寒冷,牧草都没长出,再过一个月天气转暖,鞑靼人会跟随草场移动。”
赵元初接着道:“楞格浑河畔也有鞑靼人,鞑靼有五万精兵在楞格浑河,我们可侧翼包围,千余人往西突击,袁将军熟悉草原地形,届时从楞格浑河畔往东驱赶。”
崔定想了想又说了几句,袁宏沉手下几名副将在草原作战经验丰富,赵元初听取众人意见,又商议了个把时辰,将此次战术定下。
袁宏沉问太子何时出兵,赵元初微微一笑:“鞑靼人奸滑没得规矩可言,既这样,那咱们就按着鞑靼人的方法办事。”他微一思索,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崔定伸头一瞧,啊的声抚掌道:“殿下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