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瑚贵重,用珊瑚制成的笔架更是贵重,棠梨不觉得棠泱舟可以用这样贵重的文具,摇头道:“他还晓得以后怎么样,这东西用不上。”
赵元初用扇柄推了推鬓角,不以为意:“那就当做见面礼吧。”
这算什么见面礼,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泱舟唇抿的有些紧,棠梨很怕泱舟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往前两步走到二人中间,使唤泱舟出去:“贵客上门,去烧些茶来。”
泱舟僵着身子出去了,凉风幽幽打着旋儿吹进房内,棠梨目光微转看到他利落干净的侧脸,鲜少见他带幞头,今日戴了幞头额前勒的紧紧的,更显得眉眼修长。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口干舌燥,一甩手要出去。
赵元初闲闲睨了她眼,撩袍在后面矮塌上坐下,袖袋里掏出半本册子来。
“教坊司的人员生死登记都在这了。”
棠梨停了下来,迟疑的转身,又看向他手中卷起的半本册子,有些不大敢看。
赵元初无言的将册子搁在矮柜上。
“看看吧。”
她颤着手将那册子翻开,第二页的第三人就是陈氏棠枝,虽然做过最坏的打算,却万万没想到,棠枝走的那样快!
在她进教坊司的第二年春天就去了!那个时候的棠梨也在浣衣局苦苦挣扎,她活下来了,棠枝没能活下来。
热泪顺腮而下,眼前的字迹变的模糊不清,棠梨忍着哽咽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元初见不得她哭,抽了汗巾给她擦泪,棠梨心里酸疼的要命,也顾不得赵元初的动作,捧着脸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
“一年前就知道了。”
一年前,那是她才进庆宁殿,偶然跟春枝他们说过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去看了,所以赵元陌说没了半本册子其实不是没了,而是早就被他藏起来了。
赵元初看她哭的两眼红肿,他也跟着心底难受,抿了唇手蜷了蜷还是伸了出去,柔声道:“别哭了,别哭了,想想眼前的事,想想你弟弟。”
棠梨双手抵在他胸口,往后退了一步,极快的擦净脸上的泪水,福身行礼,嗓子有些哑着的道:“殿下愿意告诉婢子真相,婢子敬谢不敏。”语毕她捏着薄薄的册子奔进了西厢房进了房间再没出来。
泱舟烧好茶水送进来,只看到赵元初独自一人,正在看他的文章,脸上有些热,心底又带着戒备不肯上前,赵元初抬头看他:“去看看棠枝,她这会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