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黄麻子的如意算盘没能打响,凌菲云从前是被自卑限制了,看起来粗粗笨笨的,但其实她可一点也不傻,必竟从小就成绩优异,小学初中都没跌出过班级前三的人,能有多傻?
凌菲云根本就不按他的套路走,心里只牢牢记得自己要做的事,要说的话。见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黄麻子:“您这话的口气像是已经坐实了我抄袭的罪名,请问您是凭什么认定我抄袭的呢?”
黄麻子心中恼怒,继续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父母教给你的教养吗?眼里还有没有老师……”
凌菲云执拗地只盯着最关键的一点:“凭什么认定我抄袭?”
黄麻子还不死心,还试图转移重点,可惜凌菲云抓着这点就不放,不管黄麻子说什么,她就只问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抄袭?”
黄麻子:……
“凭什么?”黄麻子没想到这丫头变得这样难缠,现在被逼得没了办法,他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手指着考卷上的字迹大声道:“就凭这个!”
“这是你的字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看,这一手清秀漂亮的字迹是你那狗爬一样的字能比的吗?”
这一点黄麻子还真没说错,凌菲云愣了愣。
见状,黄麻子立刻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吧?”
不料凌菲云仍旧摇头:“我没作弊,这就是我的字。”
“凌菲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黄麻子正想发威,就听凌菲云平静地说道:“以前我的字确实写得不好看,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坚持练字。”
“哈——”黄麻子尖锐地笑了:“你骗谁呢?谁的字能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凌菲云抿着唇,秀眉微蹙。
黄麻子她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正得意呢,结果现场又发生了变化。
“哎哟,说到这个,还真是呢——”一直旁观的语文老师连忙跑了过来,“自从这学期开学后,凌菲云同学交上来的作业就越来越整齐,字迹越来越好看了。”
这事不说的话老师们还没发现,可是一说起来,大家集体作恍然大悟状,纷纷附和:“没错没错,的确是进步了很多——”
黄麻子脸皮扯了扯,原本他并不相信,可是同事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他就算极度不愿意相信也不能当没事发生了。于是他一番折腾找出了以前凌菲云做过的几张试卷,字迹确实一直在变化,这,这个……
然而黄麻子还是不肯死心,“写,你当场写几个字——”
此言一出,其他老师看黄麻子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黄老师怎么和一个孩子这么较真呀?再说了自己都说了凌菲云的字在变化,黄老师还要求她当场写字,这是不相信自己啊?
然而黄麻子却浑然未觉,急切地找来了纸笔,命令凌菲云证明自己。
凌菲云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
“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这是《宋史·岳飞传》中的一则典故,秦桧是当朝宰相,韩世忠为元帅。岳飞下狱后,韩世忠为岳飞鸣不平,就问宰相秦桧,秦桧回答说:岳飞儿子岳云给张宪的造反信,虽然找不到了,可是其事体莫须有。韩世忠说:莫须有何以服天下?
凌菲云这是在讽刺黄麻子,以莫须有的借口给自己的学生定罪呢。赶过来围观的几个老师纷纷掩嘴偷笑。
黄麻子被噎得面红耳赤,终于是明白自己踢到铁板了。这丫头平时看着又丑又笨的样子,居然是个内秀的人么?怎么会这么冷静,这么会抓重点?
这只能说明黄麻子太年轻,太自以为是,太不会看人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