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偏见——”付春雷连忙为自己辩解：“事实上有这种想法的，可不只我一个人，班上好多同学都因此而讨厌你呢，他们都觉得你和柳慧贞一样，人品有总是。”

听到付春雷的话，凌菲云惊呆了，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人品有总是？柳慧贞怎么了？我怎么了？”

在凌菲云的印象里，柳慧贞的人缘虽然算不是多好，但比自己可是强多了。

“切——”付春雷嗤之以鼻，一脸不屑地说：“能和柳慧贞做朋友的，不是和她一样不要脸，就是傻，没看出她就是个白莲花绿茶婊。”

凌菲云：……

付春雷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高一高二这两年，凌菲云都和柳慧贞关系相当不错。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过你现在终于学聪明了，你疏远她是对的，像她那种人，自私自利，寡廉鲜耻……”

自私自利这一条凌菲云是已经意识到了，但：“寡廉鲜耻？”

“对啊，高一刚开学那会儿，她就在课堂上画那种带颜色的漫画，这还不是寡廉鲜耻吗？偏偏被人发现后她还不承认，逢人就哭诉，说那不是她画的。可是我明明亲眼看到她画了，可惜班上有些脑子不好使的人看她哭得可怜，竟然都相信了她的话……”

凌菲云这才想起，高一时，柳慧贞确实很喜欢画漫画，她每天都喜欢画一些美女头像，然后用一个对话框，写上一句歌词：“来吧我是骚得要命，来吧我是千般风情……”

当时凌菲云看到过，也曾说过这个问题，柳慧贞一脸纯真是说：“这又不是我说的，只是一句歌词，你看我们班资小燕是不是很骚？我这画的就是她……”

当时凌菲云并不赞同她的行为，柳慧贞就开始哭，说自己被资小燕欺负得太狠了，她每天都很痛苦，只是画张画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都不行吗？

于是凌菲云心软了！当然，对柳慧贞心软的人可不止凌菲云一个。

忆及往事，凌菲云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原来自己就是那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啊。

原来，你的品行不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原来，别人还会用你身边的人来衡量你的人品……

对于班上的人讨厌自己这一点，凌菲云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又胖又丑导致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被柳慧贞给连累的。

等等，连累吗？凌菲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活该。她从前活得太过卑微，只要有人向她示好，她就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人家感恩戴德，把人家引为知己。

却没有想过，朋友不是随便认的，友情不是随便给的。你没有那么廉价，你也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对于那些品行不端的，对你并不真心，只想从你身上找优越感的朋友，还不如没有的好。

这是凌菲云第一次意识到，应该对朋友进行选择、过滤。人的成长，是一点一滴累积的，没有人能在一瞬间长大。

这一刻，凌菲云又学到了。

凌菲云回到家里的时候，凌英英和凌艳珍早就回来了。店铺开张好几天，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两个人忙得连轴转，只有在晚上打烊后，才能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凌菲云进门时，正巧听到凌艳珍在打电话：“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见孩子，你——喂，喂——”

凌艳珍又拨打了过去，但那边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凌菲云秀眉微颦，缓缓走了过去：“姐，怎么了？”

凌英英原本正在洗衣服，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望着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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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艳珍坐在沙发上，颓然地放下手机。她佝偻着背，肩膀无力下垂，目光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