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空墓,苏七心底压抑的感觉才逐渐消散。
她用许易带的水囊净了手,倒了颗糖丸进嘴,咔嚓咔嚓的咬着。
许易跟罗子山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短了,知道她这是情绪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郎他们几人见势不对,把头越埋越低。
好半晌,苏七才把糖咽下,看向许易道:“你带一个人,这几日住在小河村吧,娄氏要让他们几个偿偿她当时经历过的,必然会连带他们的媳妇也不放过。”
许易点点头,自己点了一个官差。
大郎他们三人这才抬起头,担心的望向苏七,“姑娘的意思是,我们的媳妇都会出事么?”
苏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不咸不淡的回他们一句,“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
这几个人是一切错误的源头,她真的很想拿他们治罪。
可她也知道,他们并没有直接杀人,对徐才的死,只需要负很小一部分的责任。
大郎他们急眼了,“我知道我们有错,待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便去衙门领罚,现在能不能让我们回村去守着家里人?她们是无辜的啊!”
苏七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当即,许易带着一名官差,与大郎他们一起朝小河村而去。
苏七与剩下的人则下山,赶回京城。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娄氏抓获,只有这样,阿四与他媳妇才有一线生机。
可想抓住一个千方百计隐藏身份的人,又谈何容易?
一连三天,苏七忙得焦头烂额,连一丝新的线索都没查到,中间还动用了大白,仍然搜查不到什么。
娄氏消失不见,阿四也生死不明。
小河村那边倒是风平浪静,他们几个的媳妇都好好的呆在村子里。
所以,苏七也一直没机会去锦园找夜景辰,从他那里探探有关于大魔头的事。
这天,苏七趁小七还未醒,谨慎的换了易容药。
顾隐之将一筐桃花送到松园,她见案子陷入了僵局,想着做点别的事放空一下也好,或许会有好的思路出现,便准备先给他酿酒。
还没开始,她的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画面。
她一直倾向于娄氏是把毒下在了酒水里,而二痞子只喝‘梦来居’的酒。
小二说过,二痞子喜欢现买现喝,家里从不存酒,那么,娄氏用来替换毒酒的酒,一定得是出自梦来居,这样,二痞子的死才能更像是自杀。
既然梦来居的小二能听出二痞子的口音,必然也能听出娄氏的口音。
她立刻扔下一筐桃花,急匆匆的离开摄政王府,去顺天府拿了作为证物的那壶酒,然后跟罗子山一同去往梦来居。
苏七先将酒递给小二,小二仔细的嗅了嗅,然后十分肯定的点头,“这酒是我们的,没有作假。”
苏七这才追问道:“上次我问过你一种口音,五日前,有没有操着这种口音的女人来买过酒?”
小二摇摇头,“这个真没有,除了那位常客之外,我还没遇到过第二个那种口音的人。”
苏七蹙了下眉,如果娄氏没来买酒,那摆放在桌面上的酒是怎么来的?
本以为这是个新的线索,只可惜又断了。
苏七顿时郁闷不已,在现代还能用监控定位,查找嫌疑人的下落,可这里是古代。
娄氏一个乡村妇人,她不识字,又没有收入来源,她还能藏身到哪里去?
更何况,阿四还在她手里呢!
把一个大活人藏上几天,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七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耳朵里充满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说话声。
她把自己设想成娄氏,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或者,她最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