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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峰耸立,险危之势,如欲摧折。翠崖壁立,丹谷染赤,犹如河神开山辟路留下的掌迹。山高风长,催动漫山松涛,回荡在千沟万壑之间。每日清晨,当怀山其他地方都已洒满阳光时,沉沉的幽谷还是一片昏暗。
而此时,当怀山其他地方都已被暮色笼罩时,淳于琼所坐山峰的凌空巨石之上,却还残留着落日的余晖。
他凝望着前方群峰,喃喃自语道:“青山尚且直如弦,人生孤立又有何妨!”又不由自主回忆起这些年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一幕。
汝南旧俗,每年十月都要举办飨会,百里之内的州郡府吏皆须自备牛肉、好酒到太守府宴饮。那年,行完飨礼后,欧阳歙祝词道:“怀府县令繇延,天资忠贞,秉性公方,摧破奸凶,处理公务有条理而不严苛。今天籍此与各位一起讨论其功,以上报阙廷。本太守敬重并嘉奖他政绩茂异,以牛、酒养其功德!”
随后,主簿将他的这番祝词又当众朗声宣读一遍,户曹则引领繇延接受赐赏。
共事多年,自己实在太了解繇延的为人了,欧阳歙的这番评价明显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冠履倒置!按捺不住满腔怒火,淳于林跳下座来,上前喝道:“繇延秉性贪邪,外方内圆,朋党构奸,罔上害人。欧阳太守以恶为善,幕僚们以直从曲。由此可见,太守府乃既无君、又无臣之地也!”说罢,双手举起酒觥,郑重呈递给欧阳歙。
欧阳歙措手不及,顿时窘立当场,神色惭愧,幸亏左右上前调解,才缓过神来,接过淳于林的酒觥,尴尬的说道:“倘若你所言属实,那确是我欧阳歙的罪过,察人不明!”
淳于林这时才摘下官帽,谢罪道:“适才所言,旨在昭彰奸佞,声讨繇延罪过!但与此同时,此举也触连了太守,请把我和繇延一起收捕入狱,以表明孰是孰非!”
欧阳歙淡淡的回道:“真若依你所说,那岂不是更加重我的罪过了吗!”言毕,拂袖而去。那次飨会还未开宴,就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欧阳歙擢升大司徒,那繇延则直升接任汝南太守,而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公然利用度田优饶豪右、侵刻羸弱,贪腐不堪,索性就率领流离失所的百姓来到了这里。
“豺官狼吏一日不除,黎民百姓一日难安!”淳于林恨恨的说道,不知不觉掐断了手中的树枝。
这时,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道:“县府来人,称怀令驷豫三日内要率军来攻打我怀山!还说另有十万紧急之事,须当面禀报寨主!”
淳于林心下一惊,道:“先带他到寨中等候,我马上到!”
夏家堡堂舍内。
堡主夏奉与数人正在对饮。
坐在他左侧的从弟夏萌笑道:“久闻南山大师的几位高足箭法超凡,今日不知能否有幸一睹各位风采!”
夏萌自幼随从兄习练弓马,精于骑射。他见对座各人背上皆负有一物,都用布囊裹套,心下好奇,不禁技痒,哪能错过此等绝佳的切磋良机!
对面为首之人拱手谦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夏家堡名扬四海,高手如云,李广岂敢在此献丑?”
坐在夏奉右手的,是夏家堡总管贾茂,闻声笑道:“我等山野草莽,怎能与昔日大汉圣武帝的骁骑将军相提并论?贾茂也想开开眼界,贵师兄弟可否成全?”
夏奉也道:“夏某也曾在战场上厮杀过,倒是见过一些神射手,不知与你等射术有何不同?”
“既然堡主兄弟和贾总管执意要我等献丑,再推让就显却之不恭了。单臣、传镇、雷迁、许圣四位师弟,你们先来吧!”
座中四人霍然而立,躬身齐声道:“诺!”。
在李广一侧,加上他本人一共坐着六人。他所唤四人,尽在其右,皆装束奇特,发髻梳成椎状,衣襟都向左开。听过李广呼